('偏偏她今天就是来接应黎的,容夫人就在那等着应黎从这消失。余曼雯深呼吸一口气,踩着高跟鞋上前,作势要夺过轮椅的控制——被易璇毫不费力挤到一边,差点崴了脚。“……我推她都不行了?!”余曼雯气笑了。无论是应黎还是易璇,都没打算理她。容夫人起身:“别闹了,带着应黎走。”在与那轮椅擦肩而过时,貌美妇人慢慢说:“容家不欠你的,适可而止。”老宅里变化很大。首先是更热闹了,麻将碰撞的声响,坐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聊天声,逗鸟逗鸡甚至举着锄头往地里插的声音。轮椅压在不平坦的路上,易璇眉头越皱越深。原先剪裁好看的花花草草都被糟践得不剩什么,倒是那些菜一排排一茬茬还没死绝,像是春风吹过又能再生。“老太太一个人住得无聊,正好他们也喜欢这宅子,就搬过来了。”余曼雯捂嘴笑:“他们上了年纪的都喜欢种地,多好。”她在外几套别墅,当然不在这破院子里住。老太太不肯搬走,又能怪谁。应黎往以前种了棵老松树的地方看,早就被挖没了,成了个坑。有小孩当成探险游戏爬上爬下,摔下去就是一身泥,惹来长辈怒骂。正在此时,易璇手一动,接住从别处丢来的一颗尚带着泥土的石头。应黎一顿。是个不认识的、拐了好几个弯、血缘淡到几乎没有的亲戚。应黎笑:“她刚刚想丢我的腿,易璇。”余曼雯还没琢磨清这句话什么意思,beta手中的石头冷不丁甩了出去。现在衣服穿得厚,应黎手上又没多少力,倒是想亲力亲为,实力不允许。易璇就不一样了——纯正练家子。石头一脱手,便听见一声惨叫。应黎懒得侧过去瞧,示意易璇继续推着她走。余曼雯高跟鞋卡住去路,阴恻恻地朝那亲戚看了眼:“这,不好吧?怎么说也是长辈?”应黎:“是啊,怎么说也是长辈,不会计较的吧?”余曼雯:“……”余曼雯:“一段时间不见,你还是牙尖嘴利,觉得全天下谁都说不过你。”应黎看着眼前这条腿,用手支着下巴撑在扶手上:“没看见余小姐伸腿让你轧吗?等什么啊,易璇?”叫beta名字时语气总是懒洋洋的,像没睡醒随便开的口,不怎么走心。可易璇每次出手都必伤人,并非小打小闹。余曼雯缩脚缩得很快,那病秧子轻笑了声,被推远了。轮椅停在老太太房门前,应黎抓住了易璇敲门的手。她面上笑意不知何时消散殆尽,唇抿到一起,微微发冷见状,易璇眼神柔了柔:“老太太等您很久了。”应黎:“我知道。”她只是不喜欢自己两手空空的来。余老太太对她给予厚望,翡翠项链没有了,她应该给她带来更好的东西。而不是这么久连轮椅都丢不掉。应黎不想进去,易璇便放下手。沉默良久后,易璇自作主张将轮椅转弯,沿着来时的路推去。应黎没有再碰佛珠。“这腿还真瘸了啊?那以后有什么用,不可能完全好的,肯定有后遗症。”“你怎么知道?”“我见过啊,那家谁谁不也是出车祸撞了腿?现在还瘫在床上呢,啧啧那房间里的味道……”“她回来干啥啊?又要跟曼雯抢东西?”“不是我说,余曼言当初也没资格接手珠宝行,这生的姓应的女儿倒是好意思过来抢。”“行了行了,人家以前怎么不讲道理都算了,腿瘸了,还说什么?”“她是出息,出息得把自家父亲兄弟送进监狱,笑死个人。”“你还笑?上次被人问了这事,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大厅里多是四五十岁的人,男男女女都有,谁都要对应黎的出现评论几句。投过来的眼神有带着恶意的同情,讥诮的看不起,毫不掩饰的嘲讽。余曼雯的话都算得上温柔了:“小黎啊,你还住以前的房间,我让人收拾收拾。”应黎:“不劳烦。”余曼雯讶异:“难不成你还要跑到那个omega家里赖着不走?别了吧,人家家长都亲自让我来带你走了。”“至少要点脸吧,哪怕为了余家呢?”这个话头一起,大厅内的交流又开始了。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巴拉巴拉,刺耳的音调似乎在挑战着某种底线,直至逼得人发狂为止。并不夸张。应黎与易璇像站在舆论风暴的中心,卷起来的尘土哪怕吃也能吃撑死。beta脸紧绷着,表情变化不大。应黎依旧是支着下巴没什么气力的样子,散漫地看着他们。余家是家族企业,在场多半都有股份,每年拿分红。自从k国某个人插了手之后,彻底改了性质。明面上仍是那几个人当家做主,实际掌权者是应黎。珠宝行对余曼雯来说是命根子,她在上面倾注了大半辈子精力,绝不肯轻易罢手。况且在她眼中,是她在余家落难时主持大局,才有了如今的余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