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手指刚刚碰触到她的肩膀,那纤长的睫羽轻轻颤了颤,顾寄欢已经睁开了眼睛,眸色朦胧,迷迷糊糊地看着她。 “嗯。”顾寄欢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才想到,“我想要洗个脸换身衣服。” 顾寄欢解释说道:“我一隻手可以洗脸,只是要麻烦你,帮我把头发扎起来。” 手指从发丝之间穿过,是如绸缎一般的柔软触觉,顺着手腕,落在小臂上,有股浓郁的洗发水的香味扑鼻而来。 陆时年不常绑头发,更不擅长给别人绑头发,她的呼吸很轻很浅,手上的动作也很轻,生怕弄疼了顾寄欢。 顾寄欢单手掬了一把水,慢慢浸湿了整张脸,因为是一隻手,这个洗脸的过程就很艰难,扎好的马尾时不时从背后顺着肩膀垂落下来,就需要把头发再撩上去。 “不用,我自己来。”顾寄欢很明显有自己的执着,有水珠缓缓溅起,打湿了衣服,落在前襟之上。 微痒的感觉从耳后传过来,顾寄欢微微一怔,抬头又轻轻擦了擦耳后,缓缓说道:“谢谢。” 她怎么能现在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简直是不可理喻,这是趁人之危,不可取,不可取。 陆时年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得顾寄欢说道:“还得麻烦你帮我换一下衣服,我的手抬不起来。” 身上这件衣服很宽松,但是脱掉的时候,难免手臂上还是会用力,扯到胸口的疼痛感,顾寄欢抿紧了唇,还是不经意之间倒吸了口凉气。 总是要换下来的,后面这几天注意都穿扣扣子的衣服,就免了脱衣服穿衣服的磨难了。 入目是大片大片的洁白色的绷带,用来固定肋骨,让肋骨得到休息和复原,除此之外,还能看到顾寄欢肩头上大片大片的青紫,都是磕碰出来的痕迹,看上去很是凄惨。 最后只是眼神晦暗,轻声道:“疼吗?” 作为外科医生,顾寄欢的诊断很专业,而且已经在医院做过相应的检查,的确只是淤血,没有太大的事情。 陆时年把人跟着人到看着顾寄欢从包里把药油拿出来,递给她,没有穿上衣,就这么直接坐在了她面前,随口说道:“你帮我。” 陆时年没有理由拒绝,做了些许心理建设之后,倒了些药油在掌心揉搓到微微发热,然后在贴在了顾寄欢的肩头上。 顾寄欢的肤色很白,却又不是那种没有血色的冷白,而是透着一股淡淡的微红,尤其是随着药油渐渐渗入进去,肌肤表面缓缓浮现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那股淡淡的微红,就更醒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