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沈黎清抬着下巴,心里那股子烦躁又升了起来,他看着观庭樾毫不动容的模样,脑子里一时间涌出无数碎片。 观庭樾越是不为所动,他越是能够想起小时候沈常林的脸。 岳零亲手做了一桌菜,手上被烫出水泡,沈常林沉默地吃完几口,然后说:“下次别做了。” 沈常林对岳零的爱意置若罔闻,沈黎清将这些归结于不爱。所以当岳零收拾房间时不小心打碎了沈常林母亲给未来儿媳的镯子时,沈黎清以为沈常林会斥责岳零的不小心。 沈黎清知道,那是沈常林的母亲,也就是他素未谋面的外婆唯一的遗物。 很长的一段时间,沈黎清都不明白原由。 他想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只觉得真相直白而残忍。 爱是可以演出来的,大荧幕上的演员们都懂得如何在镜头下用深情的目光看着陌生的搭档,一但镜头切换,他们便会恢复平静和真实。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观庭樾会选择我 观庭樾知道季澜大学时选择的专业,愿意在季澜回到枫城后施以援手,甚至愿意邀请季澜参加华老的寿宴。 他在和狐朋狗友鬼混的时候,季澜或许在商业场上与人谈生意,年纪轻轻就能将公司做到上市。而他拥有的财富,不过是因为沾了外公那笔遗产的光,他本质上依然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少爷。 “外公住院了,去医院的时候我把手机静音了。”观庭樾把那只抱枕放在沙发上,揉了揉沈黎清的头发,低声说: 沈黎清满腔的焦躁不安和失落情绪像被堵住了一般,不上不下地呛在他的喉咙里,沉默了半晌之后,他茫然道:“华老住院了” 沈黎清被他安静地抱着,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回应他,“很严重吗?” 其实华老并不是真的被气进了医院,住院带着演戏的成分,个中缘由,观庭樾没有解释。 就像幼儿期渴求母亲关注那样,他想要沈黎清的爱,哪怕一点也好。 “下次这种事情,你早点告诉我,你那样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我还以为……” “以为你去外面找哪个小妖精了!”沈黎清冷哼一声,起身将观庭樾的外套抖了抖,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没有宣之于口的芥蒂再一次被沈黎清藏在了心里,他总觉得自己和观庭樾之间隔着什么,哪怕这个人近在咫尺,他一伸手就能触碰,可有些东西还是在无形之中扩散,变化之快让他反应不及。 虽然结婚了,但他还是不习惯两个人挤在同一张床上,他猜测观庭樾也不适应,所以在他提出分房睡的时候,观庭樾点头了。 卧室门没有锁,沈黎清蹑手蹑脚地推开门,他想看看观庭樾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如果观庭樾睡了,那他就回自己的房间去老老实实睡觉。 他并不意外观庭樾这个时间还要洗澡,毕竟观庭樾向来有洁癖,从医院回来洗个澡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