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清站在窗前，挺拔的身影侧对着房门，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道身影平常总是意气风发的，张扬而肆意，散发着令人惊艳的光。 沈书晚看到他的手虚虚地握着，露出一小截银色金属质地的细链。 沈书晚低下头，嘴唇轻轻动了一下，“哥，对不起。” 沈书晚仰起脸，眼睛有些酸胀，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是真心的，哥，对不起。” “哥你那么厉害，我怎么能跟你比……” 缺心眼如沈书晚，这话说得实在太像阴阳怪气，可偏偏沈书晚半点都没察觉到，而且还摆着一张情真意切的脸。 “哥。”沈书晚心里突然难受起来，小声地说：“你是不是……其实很讨厌我啊？” “对不起。”沈书晚低下头说，“你讨厌我也是……也是应该的。对不起，哥哥，我有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听到过别人说，说我抢走了你的一切，如果没有我，没有妈妈，你会比现在快乐许多。可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选择，没人给我选择……” 许多以前不理解的，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过来。 他从小缠着这个里里外外无一处不优秀的哥哥，哪怕别人嘲笑他热脸贴冷屁股，也还是乐此不疲地想要靠近哥哥一点。 他有什么资格做沈黎清的弟弟？ 沈黎清沉默地看了他半天，终于意识到这小崽子不是突发奇想地矫情一下，而是来真的。 是啊，没人给过沈书晚选择，也从来没有人给过沈黎清选择。 每个人都有苦衷，都有自己的迫不得已，他没法长久地去恨一个人。 那天去福利院接他的其实是管家，管家告诉他，他的父母都是等他。 他下了车，走进那陌生的，充斥着令人不安气味的房间。 “小少爷，您母亲她病了很久，一直瞒着您，是怕您伤心。” 沈黎清听不清周围人说了什么。 “听说小少爷任性，离家出走，竟然连小姐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小姐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绝症哪有那么容易治好，多一天少一天的事，只是可怜了小少爷，哎，小姐也真是自私，明知自己不久于人世，还要让孩子出世，小小的就没了母亲。” 沈黎清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佣人们身后，聊天中的佣人被吓了一跳，“小，小少爷！我们……我们刚才……” 那些在他生命中至关重要的，都化作了旁人眼中微不足道的一句闲谈。 沈黎清摇摇头，“我要找阿月，他就在这里。” 管家试探地问道：“小少爷，你确定是这个名字吗？你还记得他全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