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之前魔奴要对付天天的时候拿出一个瓶子,瓶子里的东西便是珍蚁。从魔奴惧怕珍蚁的神情来看,显然培养过的珍蚁定是生了什么异变,但不破蚁穴,江莺歌又没办法知道魔奴养珍蚁的意图。思来想去,江莺歌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顾珺雯听,顾珺雯淡淡说了句:“有我在,想做甚便去做。”江莺歌张了张嘴,她不是担心自己怎么样,而是担心顾珺雯会因此被拖累,引发旧伤。她可忘不了顾珺雯因伤痛冷汗涔涔的柔弱样子,那种感觉像被什么揪住了心,比死还难受。可顾珺雯是高傲的,不允许别人总是用一副同情怜悯的样子看她,所以这些担心的话,只能憋在心里。江莺歌只能小心再小心地用匕首戳蚁穴,珍蚁的家被破坏,全在蚁穴里乱窜,匕首捅得越深,里面露出来的蚁便越多,有些甚至跑到了匕首上,顺着匕首就要往她手上爬,惊得她忙不迭甩了下匕首。把珍蚁甩了下去后,珍蚁迅速往江莺歌脚边窜,被天天用爪子一掌将其拍死。随后她往蚁穴的破口看了一眼,里面有一只肥胖的白色毛虫,毛虫背部有几个孔洞,珍蚁全都爬到毛虫嘴边,把吸取来的灵力都喂给了毛虫。乍一看,毛虫的嘴巴像是长了块大疙瘩让人汗毛竖起,接着毛虫的身躯一阵蠕动,背部几个孔冒出水珠,被几只珍蚁一起抬进另外一个向下延伸的洞口。这个洞口更像一个接水的容器,江莺歌顺着洞口往底下摸索着,洞穴下方竟然还有一个还有一道暗门,将暗门打开,里面是一个用来接水的瓷瓶。江莺歌伸手把瓷瓶拿了出来,但没想到瓷瓶下方似乎压着某种机关,一旦瓷瓶被拿走,隐藏的机关口便被抬了起来。而唯一一个入口的拱形门忽然落下一道石门,顾珺雯飞过去看了一眼,又用手推了推,道:“是困龙石。”困龙石出现在远古时期,据说那个时候,修士猎杀神兽是常态,尤其全身是宝的龙,但又因龙的力量强大无比,天赋神通更是千奇百态,故而有人寻到一种坚韧无比的石头。这个石头天生有似鳞甲一般的纹理,由于太过坚硬,得花费数十年才能打造出锁链和牢笼,最后成功捕获一条龙,这个石头便被人命名为困龙石。单单只是困龙石那还好,至多就是让顾珺雯花费些精力破石,但这个困龙石上面还镶嵌了一个地阳罗盘,不出意外,困龙石也是阴阳阵的一环,而地阳是入口,定是无法破坏此处离开,得找另外一道天阴门方能出去。这个地方错综复杂,又无花草树木,听风诀也失去了作用。天天忽然叫了一声。顾珺雯皱着眉环顾四周。隐隐约约从各处洞口传来一道悠扬的笛声,笛声吹的不是曲子,而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音调。曲子一停,那群有序的珍蚁便发了疯地扑向毛虫,连一息都不到便把毛虫啃食得连渣都没剩。江莺歌感觉后背一片阴寒,总算知道魔奴为什么这么怕珍蚁了。天天也因此炸了毛低吠。毛虫一死,笛声再次传来,这次顾珺雯率先反应过来,拽着江莺歌的手腕飞进洞穴,天天紧随其后。江莺歌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那些躺在石床上的村民已经成了磊磊白骨,虽说这些村民已经活不成,但以这种方式死去,未免过于凄惨。而密密麻麻的珍蚁眨眼间爬满洞穴,以极快的速度追了过来,不仅是后面,就连前面也有珍蚁。顾珺雯连忙向上方的洞口飞去,没想到这里也有珍蚁,仿佛这个地方就是珍蚁的大本营。顾珺雯随手甩出一道雷光,洞壁上的珍蚁一个个往下掉落,像是灰烬一般飘着,但很快又来一群珍蚁铺满整个通道口,顾珺雯只好再一次打出一道术法。接二连三,雷光不断闪现又泯灭,而作为神剑的紫音,面对这种体型小,数量又多的东西完全失去原本该有威力,所以顾珺雯一直收着剑而未用。天天因为吃撑了的关系,现在吞不下这些珍蚁,况且珍蚁有人操控,也不一定好吞。能帮上忙的只有江莺歌。她得想办法找出吹笛之人。但是笛声从四面八方的洞口传来,很难分清吹笛者的具体方位,而且对方不一定会待在原地,也会向四处移动,如此便更难把人揪出来了。江莺歌迫使自己冷静,让天天仔细嗅一下附近有没有陌生人的气味,亦或是令它不断打喷嚏的异香。天天闻言,把绑在鼻子上的面纱给弄了下来,欢快地叫了一声便冲到前头。那些被雷电死的珍蚁冒着一股黑烟,江莺歌发现黑烟摇曳了两下便缩回珍蚁体内,转眼间,躺板板的珍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不一会便又活蹦乱跳追了过来。这个发现让江莺歌冷汗直流,或许阴阳阵从头到尾就是为了顾珺雯而设,目的就是把顾珺雯困死在此地,只要耗尽顾珺雯的灵力,那旧伤一发,必死无疑了。江莺歌赶忙同顾珺雯说:“灵力省着点,这些珍蚁杀不死。”“好。”顾珺雯带着江莺歌往下方洞穴跃去,底下仍旧是密集的珍蚁。江莺歌担心顾珺雯消耗太大,率先运起阳火诀,一道火蛇自她掌心环绕,以俯瞰之势冲了下去,瞬间点燃一串串火堆。漆黑的洞里一下子被照得铮亮,珍蚁身上都带着火苗苗,火苗还要燃烧一会后才熄灭,竟让珍蚁一时半会复原不了。江莺歌连忙往身后掷出一道火焰,上面盘旋的珍蚁不断往下掉,绚丽的火雨映着顾珺雯苍白的面色上,一样的让人移不开目光。顾珺雯察觉到江莺歌的视线,回眸道:“这般看着我作甚?”江莺歌红着脸,答了句:“我们学医者讲究望闻问切,我怕宗主旧伤复发,所以多看了两眼。”这个回答无懈可击,但江莺歌心里却倍感惆怅,让她想起了红叶的父亲叶云愁。叶云愁虽然受身份所限,但他作为男子,却能明明白白、坦坦荡荡和顾珺雯说喜欢。而自己只能藏着掖着。“那我的脸色看起来如何?”顾珺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轻扬,似乎心情不错,没有把当下的困境放在眼里。“还行吧。”江莺歌不敢和她对视,把目光放在了别处。她心中有些感慨,明明现在的境况看起来又棘手,又凶险,但被顾珺雯这么一打断,竟让她生出没什么大不了的错觉。待四周火光都熄灭后,视线一下子陷入不适应的黑暗,江莺歌再打出几道火焰,把还未复原的珍蚁点燃。二人漫无目的在洞穴里来回游走,悠扬的笛声始终不曾间断,荡在四处。这时,天天朝右前方的洞口叫了一声,显然是嗅到了什么,二人立马飞进去。后方的珍蚁黑压压一大片,火焰燃了一次又一次,到处都是烧焦的味道。第124章 副将阳火诀倒是被江莺歌用得很顺手,但有的时候不小心过多使用灵力,火焰的温度会变高,珍蚁的尸体就会残余不灭的星火,点缀在通道壁上,好似星光一样。顾珺雯一直牵着江莺歌的手,不曾松开过,双手握久了就会带上和江莺歌一样的体温。只不过四周聚来的珍蚁越来越多,江莺歌无暇顾及儿女情长,为了保存顾珺雯的灵力,珍蚁基本都交给她来对付。火焰烧了一次又一次,洞里是越来越热,好像被火烤一般难受。随着灵力挥洒,江莺歌的心便多沉一分,前面的洞口还有许多,虽然有天天带路,却也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尽头。她隐隐觉得,这个地方除了珍蚁和背后吹笛之人,应该还有甚厉害的东西藏着。内心涌动的不安使她牢牢握紧顾珺雯的手,这小小的动作又被顾珺雯察觉,同样握紧了她的手。这个总是面无神情,又时常忽冷忽热的女子,每每能准确抓住江莺歌的情绪,用想象不到的方式宽慰,江莺歌还偏生吃这一套,沉重的心思也变得轻盈了许多。前方幽暗的通道倏然亮起一道光,而那笛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她知道,吹笛之人就那里。可能是吹笛者也发现了二人,那怪异的曲调戛然而止,身后那群珍蚁没了指挥,像个无头苍蝇乱窜,没有跟来的迹象。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江莺歌和顾珺雯越过通道,来到一处好像殿堂一样的地方。上方顶端挂着照明之物,四周有柱子,柱子和墙壁都雕刻着血腥画面,与某处墙角堆叠的尸骨相呼应,充满了阴森悚然之气。殿堂中央还有一个座椅,座椅的材质是困龙石,而椅子上还坐着一位独臂男子,男子身上有浓郁的异香,他的腰间挂着玉笛,脚下还踩着一人,那人是村长的儿子李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