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等你母亲丧事办完,就赶紧滚,以后都不准回来。”“可这里是我唯一的家。”“这里没有你的家,我让你滚,听明白了么?”苏岚一把拽着苏晴的衣领,把人摔到地上,苏晴吃疼,却仍一声不吭。苏岚见苏晴眼角上的红晕,些许的眼泪挂在上面,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她嘴角动了动,更重更伤人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你可知父亲口中年纪轻轻便到筑基期修为的人是谁么?”苏岚蹲在苏晴面前,“是村长的儿子李咸。”村长的根骨年龄六百多,那他的儿子怎么可能是年纪轻轻,不过在苏家父母眼里,李咸就算是一两百岁到筑基期,那也是年轻有为。就村长那种德行,教出来的儿子定也好不到哪里去,苏父苏母明显是要用苏晴换取利益,这般看来,苏岚一直针对苏晴,想把人赶走,反倒显得不那么可恨了。苏晴听了苏岚的话,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把身上的素衣整理好,此时的她脸色看起来很差,配着这身衣裳更显柔弱,但说出口的话却很强势:“不劳姐姐操心,我自有分寸。”“我才懒得管你。”苏岚说完,摔门走了。苏晴则回到灵堂给她母亲守孝。江莺歌抱起乱窜的天天,摸了摸它的头,同它说:“帮我个忙,你在村子里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她怕天天听不懂,便解释了一番可疑的地方包括有禁制或者别人不能进去的地方,然后还用一把甘味果贿赂天天,天天一高兴,叫了两声便跳出窗口,眨眼间,那一身黑毛与夜色融成了一体。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江莺歌待在房里没有出去,而是用灵识探查四周,直到天亮,天天方才回来。天天朝江莺歌叫了两声。江莺歌听不懂,问它是不是找到可疑的地方,见天天点头,她方才抱着天天走出房门,往灵堂看了一眼。苏晴跪了一夜。灵堂前,连祭拜的人都没有,只有苏晴一人孤零零地烧纸,苏家父母来都没来过,苏岚还好一点,半夜过来了两次,本来是要替苏晴,但是苏晴缄默的样子又把苏岚气走了。其实,苏岚有一点没说错,这里没有苏晴的家,苏晴离开并非是坏事,只要跟着江莺歌回到玄霄宗,苏家父母定不敢来玄霄宗要人的,就算来了,估计连门都进不去。江莺歌走过去,又上了炷香。“昨夜我听见你和苏岚的争吵,若你想离开苏家,我会尽力帮你。”江莺歌还以为是苏晴不想麻烦自己,便主动出言相帮。但苏晴摇头说:“多谢江医师,但这是我们苏家家事,我会自己处理的。”闻言,江莺歌道:“苏晴,我并不想多管闲事,我之所以想帮你,是因为我来此也是有私心的,算是我在利用你,所以想帮你一回作为补偿。”“我知道。”江莺歌诧异:“你知道我利用你?”苏晴点头:“从江医师第一次向我打听村里的事我便知道了,不过我对村里的情况知道的不多,上次回到村里探望母亲,我还特意向母亲打听了村里禁地一事,但母亲没有告诉我,反而不准我再问这些。”江莺歌还以为苏晴是那种过分善良到天真的人,才养成现在这样的软性子,原来不是么?“既然知道我利用你,为何还帮我?”苏晴道:“因为江医师待我好是真的,对我也并无恶意,我自然也要尽所能回报江医师。”“既然你看得如此通透,想必也清楚你父亲只是要用你换取价值,那为何还要留下来呢?”苏晴只道:“江医师认为一个烂人,会因为少了我而放弃到手的利益么?”江莺歌明白了,苏晴不走是因为苏岚,即便苏晴走了,苏父也会用苏岚换取利益,如此看来,这对姐妹着实有点意思。姐姐为了妹妹宁可当恶人。而妹妹为了姐姐独自承受一切。这时,苏岚端来些许的饭菜放在了苏晴面前,可能碍于江莺歌在旁边,放下饭菜后,她只站在一旁,并未开口说话。苏晴迟疑片刻,端起饭碗吃了两口。苏父苏母吃饱后才慢吞吞来到灵堂,二人见到江莺歌,也只是客套了一句,然后和苏晴说:“明日可以合棺下葬了。”村里有块墓地,村里死去的人会统一安葬在那边,若死去的人沾亲带故便会和先祖安葬在一起,并且刻上某族的姓,若是无族无亲,则被安葬在角落,墓碑也没有族姓。苏父可能是觉得苏晴要嫁给村长的儿子,所以允许取来的小妾和苏家先祖葬在一块,并且给了苏家姓。苏父以为苏晴会感激,没想到苏晴说:“墓碑就刻我母亲自己的名字,苏氏偏房,我母亲高攀不起。”苏母气道:“那最好,我还不愿你父亲给她名分呢!”苏父也道:“不知好歹。”江莺歌还在旁边看着,这苏家父母也不知收敛,可见平日里是如何待苏晴了。苏父苏母刚准备甩脸走人,门口忽然迎来许多人,为首者江莺歌认识,是黑药村的村长,没想到几年不见,村长看起来容光焕发,比之前看起来要有精神了许多。而村长身后一群人,不是筑基期便是金丹期修士,显然顾珺雯在那时的警告一点用都没有,这个村子里的人还在服用通窍丹,强行拔高修为。村长身边站着一人,单看外貌与中年人一样,呈现些许的老态,发丝间藏了几根白,眼角有皱纹,与村长有几分相似,想必便是李咸本人无疑。苏父苏母连忙上前迎接。村长同二人客套着,说什么都是同村人,要来祭拜一下,而李咸却把目光放在苏晴身上,这一行人明显打着祭奠的名号,实则目的在苏晴。“江医师,许久不见。”村长杵着拐杖走到江莺歌面前,“不知顾宗主近日身体可好?”“很好,不劳村长挂心。”“那就好,不过江医师作为贵客,住在这里着实寒碜,稍后我让人给江医师安排别的住处。”“不必,这里挺好的。”“那可不行,万一顾宗主怪罪下来,我们难辞其咎,江医师可莫要让我们难做人。”村长道。顾珺雯才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为难人,除非村长不想让江莺歌待在这里,特意安排住处,是为了方便村里人监视江莺歌的一举一动。若是如此,那江莺歌更不可能听从村长的安排,况且苏晴还在这里,这些人可能会趁江莺歌不在的时候又欺负苏晴。江莺歌想了想,顾珺雯上次发怒的样子对村长来说还是历历在目,否则也不会对她好言好语,所以,她便利用了这一点,说:“上次宗主生气,是因为你们得罪了我,懂么?”言下之意,若不顺着江莺歌还是会得罪了顾珺雯,果然,村长听见这番话后,他只能转头对苏父说:“你可要招待好江医师,缺什么就同我说。”苏父连连称是。不过村长领着人祭拜完后并未离去,而是给了笔灵石,让苏父请人准备酒席,好好给苏晴的母亲办丧礼。村长此举,看起来挺照顾苏晴,也让人挑不出错处,但江莺歌总觉得村长此举另有目的,可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目的。烦躁之际,天天伸着舌头舔了舔江莺歌指尖,随后她便静下心了,左右天天都已经找到禁地,不管村长想做什么,有天天在,他也掀不起浪。不多久。因为苏父要办丧礼的关系,苏家一下子来了许多人,吵吵嚷嚷,在白皑皑的雪地上踩出许多凌乱的脚印,天空这时也飘下一片片雪花,欲盖弥彰似地盖住这些脚印,但不管下多大雪,雪地上总会寻到蛛丝马迹。第116章 目的不纯丧礼倒是一下子让苏家热闹了起来,来上香的人络绎不绝,而院中也搭建了棚子用来挡雪,棚子下则摆满桌子。村民都穿着厚实的衣裳坐在椅子上等菜肴上桌,苏父苏母脸上容光焕发,一点哀伤的样子都没有,来回在院中游走,与人攀谈,完完全全把这次丧礼当作与人深交的契机。江莺歌抱着天天,就坐在苏晴身旁,别人递来的茶水她一口也没动,嘴里呼出一口白气,扭头看向村长以及他的儿子。这二人来意不明,也未曾有什么动作,着实让她看不懂,而外面的雪也越下越大,许多人受不住,坐在椅子上一直抖腿,试图驱散寒意。苏晴和苏岚修为低,不得不往里多加几件衣裳,便暂时起身回了房间。李咸一直盯着苏晴,见苏晴一走,他便立马跟了过去,江莺歌装作不知,探出一抹灵识。李咸一路跟到房门口,也不顾女儿家的清誉,抬手便用力敲了敲门。苏岚喊了一声“等一下”后才开的门,见到李咸的时候没掩饰眼里的厌恶,问他:“你来做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