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莺歌皱眉:“你们是沈家人?”“正是,我乃沈家家主副手沈锐,奉家主之命前来捉拿你。”江莺歌疑惑:“为何要捉我?”沈锐冷笑一声:“你装什么傻,那日在九顶楼,你伤了我家少主,回去后少主便一命呜呼,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我只能带着尸体回去复命了。”江莺歌皱眉,解释道:“我只是用银针封住他的丹田,你们找个中级医师便能取针,又怎会要了他性命?”“狡辩什么,中级医师说了,就是因为你下针手法狠毒,银针位置连着命脉,一旦取针,不仅废了丹田,气血还会逆行,导致少主吐血而亡。”“胡说八道些什么,修士的命脉岂是那么好毁的,我的医术还未到这等地步。”命脉特指与丹田相连接的主脉,修为越高,命脉越强,即便身有旧疾的顾珺雯,命脉也依然不受影响。可江莺歌说的话,沈锐根本不会听,认定就是她下的毒手,当即拔刀相向。沈锐是金丹后期的修为,他身后的几人是筑基期修为,倒是不足为惧。可沈锐是刀修,善于近战,江莺歌肯定打不过,又不能求助顾珺雯,否则会浪费一株茴乳。“你跟不跟我走?”沈锐拿刀指着她问道。思量再三。江莺歌趁着沈锐烦躁的空挡迅速遁走,引沈锐一行人远离马车,她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沈锐紧咬在她身后,至于其他人,因为修为低,跟不上,很快就被甩开了。沈锐的目光好似要喷火,连说三个“好”字:“你自己要找死,怪不得我了。”“我都说了,沈明的死与我无关,你与其在这里抓我,倒不如回去好好查查是谁暗中下毒手,免得叫幕后之人逍遥法外。”“休要狡辩,我今日定将你碎尸万段。”沈锐说完,大喝一声,周身灵力汇于刀中,脚下一蹬,飞至上空,一刀劈下。江莺歌知道那一刀蕴含了刀意,不仅能辟地,若是伤到身体,可不是外伤那么简单,刀意会在体内肆虐,医治起来极为麻烦,她可不想吃上一刀。她使出灵影步,利用鬼魅的身法侧身躲避,但刀意竟在半空顿了一下拐了个弯,劈断树丛,绿叶枝条纷飞,直直往她腰侧砍过来。江莺歌心惊之余,连忙挥出山河图,眨眼间,图好似展出另外一个天地,刀意没入当中,就和石子投入湖面一样,不一会便没了水花。沈锐瞪大眼睛:“山河图!”随即,他面露喜色:“交出山河图,我饶你不死。”江莺歌不在乎身外之物,但顾珺雯送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她把灵力打入山河图中,随后将其抛向高空。山河图一旦全展开,便是一方空间,直往沈锐身上罩去,沈锐不得不往后退,但他的速度哪里能有山河图快,迫使他也不得不祭出灵器。地级上品,龙腾鞭。龙腾鞭是用蛇蛟骨炼制而成,被他展开后便有百丈之长,把半空中的山河图束缚住,远远看去,就像天空中挂了一个圆月。沈锐还来不及松口气,发现龙腾鞭出现裂缝,心疼之余又担心龙腾鞭撑不了多久,连忙提刀杀过去。他不再手下留情,一心只想速战速决,使出连绵不绝的刀意,一刀接一刀挥砍而下。江莺歌应接不暇,只觉刀意毫无破绽,她边躲边控制着山河图,一点点挣脱龙腾鞭。沈锐察觉龙腾鞭断了几处,越发急躁地挥刀,霎时间,刀光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沈锐逼近江莺歌,以绝对的力量优势斩破她的灵力罩,反手又一刀刀意斩向她的面门。如此近的距离,江莺歌反应不及,在刀意袭来的瞬间,她首先想的是自己的脸要被对半劈开,一定丑死了,说不定顾珺雯都认不出来。随即又觉得自己很蠢,为了不浪费一株茴乳搭上自己的命,值得么?江莺歌不知道值不值,反正是问心无愧,就在她以为要一命呜呼的时候,腰间忽然被人搂住,往旁边微微一带,轻松避开这一刀。她还以为是顾珺雯,定眼一瞧,是个陌生女子,女子面色萧冷,松手后反手一掌打得沈锐口吐鲜血。沈锐见女子修为高,转身想跑,但女子身法更快,技高一筹,沈锐又把后背露给女子,竟被她一剑穿心。沈锐倒地后尚有一口气,他见女子一步一步走来,额间冷汗直流,顾不得疼痛:“等等,我是沈家人,这位道友还请手下留情,我沈家定当厚礼重谢。”女子闻言,仍旧面无表情地扬起手中利剑,轻轻一挥,沈锐的头颅滚在地上,淋漓鲜血把他的脸糊作一片,看不清最后留下什么神情。赶过来的其他沈家人见沈锐身首异处,吓得连尸体都不要了,忙不迭骑马跑了。沈锐一死,龙腾鞭四碎。江莺歌松口气,收回山河图,随后走过向女子,拱手说:“多谢,不知如何称呼?”“道友不必客气,叫我玲儿便好。”“那你叫我江莺歌吧!”“江莺歌?”玲儿问,“可是玄霄宗宗主的专属医师?”“对啊,你怎么知道?”“你的大名,很多修士都知道,毕竟不是谁都能当顾宗主的医师,不知你为何会被沈家人追杀,他们难道不怕玄霄宗么?”“说来话长。”江莺歌同玲儿解释九顶楼和沈家人起冲突,又说自己莫名其妙给人背了黑锅。未了,长叹一声。“沈明不是我杀的,沈家非咬着我不放,恐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还会派人来的。”“无妨,正巧我也要去九凤域,不如你我二人同行,路上做个伴可好?”江莺歌有些迟疑,她若贸然带上一人,不知顾珺雯会不会介意,可玲儿又帮了她,这般拒绝又不太礼貌。想了想,江莺歌还是点头同意了玲儿的提议,带着玲儿往马车方向而去。在二人走后,红叶方才冒出头,无奈说:“都提醒过她被人跟踪,怎么还随便相信人。”红叶身边的林珊说:“有顾宗主在,应当不会有什么事。”“也是,罢了,我们先回一趟文悦城,查一查沈明的死因,就当送她一个人情。”第83章 三人行江莺歌与沈锐在林子里生死搏斗,顾珺雯是知道的,自然也清楚玲儿就躲在一旁观战,她故意没有出手帮江莺歌,一来是想锻炼江莺歌,二来是想瞧瞧玲儿有什么目的。所以,当江莺歌选择把玲儿带回来,顾珺雯也未曾说什么,对她来说,左右不过是元婴期的修为,翻不起风浪。只是江莺歌实在过于单纯,完全没有怀疑玲儿的出现是否太过巧合,见她围着玲儿问东问西,问不出重点,还用好茶招待,莫名让她烦躁。顾珺雯出声询问:“你是哪个门派的?”玲儿拱手说:“回顾宗主,我是乐仙宗的弟子。”乐仙宗?顾珺雯微挑着眉,有所怀疑道:“如此说来,你应当精通音律?”“不才,只略懂一些。”玲儿笑着说,“若顾宗主有兴趣,我可以弹奏一曲。”顾珺雯抬手示意,让她弹奏一曲,玲儿见状,取琴摆在桌上,神态自若地轻抚着琴身:“献丑了。”这把琴看着有些年头,灵木被养得油光发亮,有淡淡的木头青香环绕。随着玲儿指尖拨弄,一首婉转悠长的曲调便充斥在耳旁,起初缓慢的旋律配合她悲切神色,很容易就把旁人给带入曲中时间,接着曲调疾驰,就像沙场上冲锋的将士,明明是不愿,却为了家国不得不带走一个又一个生命。衣袂纷飞下,藏着满目疮痍的身躯。不知为何,玲儿给江莺歌的感觉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儿,不对,更确切地说是养殖场里的鱼,渴望海的自由,可淡水鱼去了海里,一样会死,所以她最终的命运还是逃不过一个死。这首曲子太过悲凉。江莺歌听得有些不适,但不可否认,玲儿的琴技是真的好,连带着向来开朗的自己都跟着闷闷不乐,便下意识打开窗户透气。紧接着,曲调一转,变得欢快起来,就像清晨刚升起的太阳,带来一片生机勃勃,连鸟儿都飞到窗边鸣上一声。待曲闭,江莺歌鼓掌道了声好,她的心思都在方才的两首曲子当中,一时间没有注意到顾珺雯抿着唇,明显有点不悦。她对玲儿说:“这两首曲子竟能影响我的心境,你的琴艺当真是一绝。”“谬赞,若你想学,我可以教。”江莺歌摇摇头,她平日里看医术和修炼凝神炼识诀便占据所有时间,哪里有闲暇学琴。说来,她至今都没有爱好,与她相伴成长的只有书,后来和顾珺雯走得近了,被迫学了棋,如今回想起来,学棋的那段时日是真的开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