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脏 兰托想。 但这样才更像活着。 卡洛斯动了一下,说不上是情愿还是不情愿,他微微地抬起眼，注视兰托的眼睛,好似随时都能掉下泪来。 “疼。” 他又变成平常的样子了，沉默的，温顺的。手腕裸露在阳光下了,骨节分明,留着一道鲜明的红痕,晒着有些疼。他注意到兰托的目光,便重新把手收回袖子里,只留下一截蜷起来的手指。 他抓住兰托给他的外套，把它脱下来抱在一边。 没吃什么东西，甚至没喝水,所喝下去的,就只有安缇涅给他的那碗药。 而且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反胃感一直在缠绕着他,吐出来反而好些了。 “走吧。”他小跑回来，一切都是如此的干净利落。 为什么要复活我。 换了身体后性格大抵也会产生变化，比如他现在会更情绪化一点，也会更惫懒一点。吃不饱的感觉总是伴随着他，每一天都如此，身体自发地选择了一些更加能耗低的生活方式，比如少说话，少思考，安安静静地窝在一边。 “嗯。” 这便是承认了卡洛斯的复活和他有关系。 “是，我想。” “……”兰托把手攥紧了，“不，是我想……也有别的人想要。” 卡洛斯感受到了更复杂的事——果然如此，他的复活不是个人行为，还有其他人在操控。他不太喜欢这样，又有些觉得无所谓。 “我……” “也许我是你随手帮助过的一个人。你做过许多事，也许你早就已经忘记了。” “……”怎么会有人记得全部？ “也许我是你间接帮助过的人，你造成的影响比你想象的要大很多。” 卡洛斯没有继续说话的兴致。 如果，如果兰托是他帮助过的人，那么那时候他已经成为圣骑士了。一个温暖、完美、永远强大的形象。喜欢那样的“卡洛斯”是正常的。可惜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猜到答案了。”卡洛斯看了一眼太阳。 不可提及。 在他之前，在他之后，神殿和狂热的信仰者早就已经尝试过无数次，只有卡洛斯获得了那位的眷顾。 注视。 就像一只卑微的、只想在树荫下安家的小蝼蚁，被无法抵抗的存在一次又一次地掀开保护壳，时时刻刻地观察着。 有那么一瞬间，卡洛斯曾经清楚地感受到来自上方的邀请，充满诱惑力的、没有任何缺陷、任何愿望都会被满足的世界。 握住他，答应他。 卡洛斯曾经以为，那些注视，那些邀约，应该在他放弃一切力量后，消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