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为难也不错。应缺抬眸轻描淡写瞥向盛湘音,若姑娘不信, 姑且就当个故事听听。
前些日子我本带人向北赶路, 谁知路过一座山,听到马蹄声和打斗声, 便带人躲了起来。
本不想掺和,然而我带的那些护卫本事远不如那群人, 轻易便发现了我们藏身之处。
且对方心狠手辣,解决完追杀之人杀完后,连我们路过的一行人也不愿放过,非要斩尽杀绝不可。
说到此处,应缺眉眼微垂,神色沉凝,再无方才的轻松调笑之意。
半晌,还轻叹一声道:我那些护卫为了保护我,尽数死于那群人刀下,唯有我因为护卫拖延,落入水中,逃得一命,却也因此重伤久病至此,不得已暂且在此地落脚,连奴仆护卫也要现买,还在姑娘面前闹了笑话。
这番话听着有理有据,盛湘音听完,面上也露出思忖之色。
公子不会武,却能在水中活下来,想来事发之地距离梧州并不远?
盛湘音并未探寻其中真假,只是根据应缺所言,反向推理。
应缺自然是点点应下。
然而回想他先前找到赵王世子的地方,嗯,是离这里也没那么远,不过是要走一个晚上而已。
我这就派人告知知州大人,请对方派人去寻,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杀人灭口,无论如何,都要将人捉拿归案。
盛湘音说得义正辞严,斩钉截铁,此时的他,倒当真有了点善的模样。
应缺微微抿唇,唇角微勾,姑娘此话当真?
盛湘音:自然。
应缺继续望着她,幽幽的目光意味深长,若我说,那杀人灭口之人,便是盛家那位新女婿,姑娘又当如何?
盛湘音抬眸,对上应缺视线,二人四目相对,半晌,这回却是谁也没有移开。
不知过去多久,天边忽然飞过一行大雁,惊扰了还在对峙的两人。
有它打岔,这场对峙方才暂且停下休整。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便是楚王世子,杀人灭口,也仍是杀人灭口。
然而便是杀人灭口又如何?乱世之中,人命最不值钱,且相比战场上所杀之人,不过区区杀人灭口,杀的人,能有战场上多?
应缺微微一笑,面上不以为意,似乎看清了一切。
忘在炉上的酒滚烫无比,应缺端至一旁,待到温热时方才入口。
随后又看向盛湘音,可要为姑娘倒上一杯?
分明是在对方院中,竟自在得仿佛在自己家中,他既有心,盛湘音自然成全,劳烦公子了,我喝酒素来只喝七分杯,且要冷热适宜。
这是在将他当丫鬟使?
应缺也不在意,当真按照盛湘音所言倒了大半杯,放在案上等凉。
盛湘音又多看了他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