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稳了稳呼吸和沈鸢说一会去公司,电话挂断,沈见白推开门重新回到卧室。苏杳有点醒了,怀里没了熟悉的温度,下意识伸手只捞到了残余的温热,沈见白进去时,她正好抬头,阖了阖眼,问她:“怎么了?”她声音有点懒,又有点轻,跟羽毛似的挠在沈见白耳蜗,有些痒。沈见白关好门,掀开被子继续趟了回去:“我觉得”她斟酌开口:“我们明天的旅游计划要延后了。”掀开被子的一瞬间冷气灌入,苏杳缩进沈见白怀里向她借了点温度:“公司那边有事情要处理?”沈见白沉默,如果苏氏真的被收购,最难受的应该只有苏杳,毕竟那是她外公最后留给她的东西,苏杳同外公的亲情比所有的亲情关系里都要深厚。公司的事苏杳早晚都要知道,语气以后知道去后悔,不如现在说了,两个人一起解决。“赵烨想卖掉苏氏,买家是”沈见白抵了抵后槽牙,说了个名字:“沈氏。”听起来挺荒谬的,她和苏杳的关系,以及苏氏和沈氏现在的局面。沈见白感受到怀里的人明显一僵,原本紧贴的人从她怀里退出来一点,不可置信地确认一遍自己是否听错:“把苏氏卖给沈家?”“嗯,刚才沈鸢打电话和我说的,今天公司例会,沈礼突然的提议,她也是才知道。”沈见白掀开被子,去衣帽间拿衣:“你先别急,一会我们去公司看看,有你外公的遗嘱在,赵烨这丢出去的石头应该溅不起多大的水花。”她是知道苏杳外公有遗嘱的,但原文没有详细写,只说遗嘱一直在苏杳的母亲苏欣手里拿着,沈见白猜,大概是关于苏氏公司股份继承和分配方面的。苏杳鞋都来不及穿,幸好前几天把地毯铺好了,不会太凉,她接过沈见白手里的衣服,火急火燎的换好后进了洗漱间。沈见白没说让她慢点,也再说不出‘别急’两个字,发生这种事,苏杳怎么可能不着急。她赶在苏杳前面,下楼随手做了个三明治,瞥见苏杳下楼,她把东西揣兜里就去车库里开车。她和苏杳的目的地不在同一个地方,她要去沈氏,苏杳则是去苏氏,她想陪苏杳一起来着,但现在不是腻歪的好时候。她把苏杳送到公司楼下后准备掉头去沈氏,走出去半里多远才想起口袋里的三明治没苏杳。掉头回去还得找可以掉头的路口,太耽误时间,沈见白把车停在了路边跑回公司。这边苏杳才刚迈进电梯,缓缓合上的门下一秒骤然又缓缓打开,门缝外沈见白越来越放大的五官,她微诧,“怎么回来了?”沈见白气喘吁吁地把捂在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她:“早餐没吃呢,再着急也要照顾自己身体知道吗?”苏杳接过来,三明治还是热的,留着沈见白的体温,她眉眼一弯,藏了笑意:“知道了,你也是。”沈见白当然知道,她摁住电梯按钮的手松开,半个身子伸进来飞速在苏杳唇边亲了口,叮嘱她有什么事一定要跟自己打电话。可能刚谈恋爱的人就是这样,只是想到马上要见不到对方,思念就会像潮水一样漫进心头。沈礼的收购计划很快,半个小时时间,流程就走了大半,沈见白找到他的时候,合同上就只差他的签字了。沈礼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来一样,拿着合同坐在办公室里等,然后办公室大门在他余光内快速地开合,他连头也没抬:“来了。”他如果不出声沈见白或许还想和他周旋一下,打个太极问问收购苏氏的事,可偏偏他问了一嘴,还是那种,意料之中语气,头也不用抬也能知道来的人是谁。进门之前的困惑似乎都在这一刻被解开了,沈见白沉了语气:“父亲是故意的。”“何以见得?”沈见白没回他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收购苏氏?”沈礼合上合同,视线递过去没有一丝感情,“你没有解决掉祺戋。”所以呢?惩罚吗?为了逼她像他一样手里握着人命?“你放心,我不会动苏杳,那孩子瞧着模样乖顺,确实不错,也的确能让你悬崖勒马,回到家庭中。”沈见白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沈见白身边,声音倏然多了一丝怒意:“但是你投在她身上的心思太多了,你应该把更多的把重心放在工作!放在公司!”“你动她了。”沈见白退后一步和沈礼拉开距离:“上次苏杳住院。”沈礼摇头:“那不过是个提醒,我没要她的命。”原来在沈礼眼里,杀人才算是实质性的伤害吗?沈见白对眼前这个原主的父亲感到恐惧,更多的是感到恶心。以前她可能还会认为,沈礼是爱原主的,不善于表达爱的沈礼扮演了严父形象,试图用严厉和怒骂让沈见白感受到他的关心和爱。沈见白现在明白了,沈礼对原主的不是爱,而是一种偏执,偏执地要原主继承沈氏,偏执地想让原主成为下一个他。他所做的一切好像都在证明着什么。很复杂,沈礼对原主的感情很复杂。沈见白有些想不出,彻底收购的合同就在办公桌上,沈见白磕了磕眸子,问他:“想让我做什么。”沈礼现在这样,不就是在等她开口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