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夕阳出湖际,定是绝美。“怎么样!还不错吧!”沈见白带她把大半个别墅逛完,邀功地说,“溪水园太大了,今天一时半会带你逛不完,你要想,等哪天你休息,我带你都逛一遍!”“辛苦了,一比一还原。”苏杳夸她,“很棒。”“一点也不会夸人,像个人机。”沈见白有点不满足只有‘很棒’两个字,同她讨要,“换一个。”“没有了,爱要不要。”“要,要要要。”沈见白无法,不给就不给吧,很棒也是棒。只是这新家似乎对她一点也不好,搬进来第一天的第一个晚上,沈见白睡得并不安稳,翻来覆去总觉得身上不对劲,坐起来难受,躺着更难受。她小心翼翼翻身下床出了卧室,心中的烦闷感却愈发强烈,她解开外套在门外吹了好一阵冷风才堪堪压下这股心烦。奇奇怪怪的,难道是被白天沈礼的话吓到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沈见白环视一圈,除了晚上燃着的廊灯,别墅其他地方黑漆漆一片,理智告诉她,这是她和苏杳的新家,没什么好怕的,但脑子一点也不受理智的影响,满脑子都是幻想沈礼杀人的画面。满手鲜血,身上、地上,溅得到处都是。画面冒头,沈见白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强迫自己尽可能放小声音推开房门不行,控制不住了。下一秒,沈见白连门也顾不上关,三步飞成一步迅速躲进了床上。柔软的床禁不住这样大的冲击,反力作用给床上的人。准确来说,是床上的苏杳。苏杳被震得茫然睁眼,怀里拱进来一团什么东西,她拧眉下意识朝旁边扫了眼,然后掀开被角把人拎出来,“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沈见白箍苏杳的腰不松手,“苏杳,我怕,我好像看见沈礼杀人了”感受到怀里人明显的颤抖,苏杳捏了捏眉眼,摸到床头的灯打开,耐着性子安慰:“我们已经从沈家搬出去了。”“这没有沈叔叔。”“可是我就是看见了!”光亮照不到被内,沈见白从腰腹间抬头,被两团挡住视线,她往上拿头顶蹭开软绵的两团,“没事了,我做了个噩梦而已,缓缓就好,你快睡吧。”苏杳忍着开口:“松开。”沈见白不想:“抱抱也不行吗,我都被吓到了。”“不行。”“哦”沈见白恋恋不舍地松了手,退开些距离,仍不死心:“就抱一会。”“不行。”“你好无情。”“你确定无情的人是我?”沈见白:“”听出来了,苏杳又在内涵她。沈见白闭眼,“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一件事。”苏杳嗓子里困意压不住:“没有。”什么啊,她还没说呢,沈见白撇嘴,继续说:“刚高中毕业那会,我在医院救了个姐姐,上厕所的时候碰到的,很恐怖,那个姐姐晕在厕所,恰好就是我推开的那间。”嗯,姐姐。苏杳清醒一点,听她说。“我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去探她呼吸的手都是抖的你知道吗,而且,我探不到她的呼吸!”沈见白现在回忆起来仍觉后怕,“我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这样,毫无生气,尽管我知道人的生死都有定数,总会有人从自己眼前离开,但还是很让人害怕,特别是当我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我可以用那么大劲,能直接把人抱起来送去急救室。”当时情况紧急,从发现人到把人送去急救前前后后不过几分钟时间,把人放在病床上后她手和腿都是软的,她没敢目睹急救的画面,她是落荒而逃的。她当时不敢去问那个女人是否被救活了,因为害怕看到医生无力地摇头,也害怕听见医生用惋惜的声音跟她说:抱*歉。“救活了吗?”苏杳启唇问了句。“救活了。”万幸的是,救活了。“后来我去复诊,听负责我的医生提到这件事,那个姐姐好像得的是心脏有问题,治了很久很久,上厕所时突发性心梗才有了我撞见的场景。”“复诊?”苏杳抓住她话里的关键词,“你怎么了?”“小手术,阑尾炎,出院后伤口有点疼才去复诊的。”她把手探到苏杳旁边,指尖一戳,“其实我很怕看到有人从我眼前离开,无论是陌生人还是亲人朋友,甚至是爱人。”最后两个字,苏杳心跳漏了一拍,期待沈见白后面的话。“所以我也不喜欢从别人眼前主动离开,”沈见白顿了顿,补充,“各种意义上。”“可当有一天,我注定要成为那个远离大家视线的人时,我会很害怕,因为无论是离开的还是被离开的,都会很难受。”她难得正儿八经的同苏杳说那么多想法,心里的想法,她不希望苏杳被一时的喜欢冲昏了头,而忘记以后的她们会以怎样的离别收尾。同时,这番话她大概也在提醒自己吧。气氛安静了很久,紧闭的窗户泄露了呼啸的风声,湖水泛起的波纹也会有声音,很清澈,像风铃。冬天不会让每一个夜晚都会是安静的。半晌,沈见白听见苏杳问她:“那我属于那三类里的哪一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