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与她,两心相悦。”黎淮音:“怎么不叫醒我?”睡到日上三竿,等下见到萧姨要如何解释……谢清棋嘴角翘起:“看你睡得太香了,不忍心打扰你。”“不忍心?”黎淮音眼尾轻挑,如薄雪掠过眉梢,凉沁沁地扫了她一眼,薄唇抿成了一道矜持的弧。分明是有些恼了,可她眼波流转间带着不自知的柔情,三分冷意也就堪堪发挥了不到一成。谢清棋站在原地,指节蹭了下鼻尖,有些心虚,但眼底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窗外细碎的阳光透进来,铺在她黑色的瞳孔中,漾着粼粼的光,更显得一双眸子乌润透亮。黎淮音在被子里的手指悄悄蜷了起来,可目光仍定定落在谢清棋脸上。一个人能被骂败絮其中,前提是要金玉其外。谢清棋生得极好,眉眼如墨笔勾勒,既含有女子般的精致,又有少年的清俊,少一分则俗,多一分则悍,恰是好一副模糊阴阳的相貌。书中玉颜不如纸上墨。当真吗?想到这个疑问时,黎淮音心里无奈一笑,原来她也挺肤浅的。谢清棋还想来闹,最后被黎淮音以再不出去以后就不来侯府的威胁赶出了房间。用午膳时,黎淮音没有见到萧婉华的身影,不免有些疑惑。谢清棋看出她的心思,主动解释:“母亲一大早便进宫了,皇后娘娘与她有事要谈。听说,好像是关于公主殿下的婚事。”黎淮音听到萧婉华不在,心中轻松了些。不过,萧明烛的婚事……她放得下那个人吗?“阿音,我怎么觉得你听到这个消息后,好像更开心了?”谢清棋笑问,不待黎淮音回答,又恍然道:“阿音不想与我母亲住在一处是不是?”“我只是……”黎淮音忽然有些羞恼,“还不是怪你?”怪我?谢清棋绕了好大一圈才反应过来,笑道:“对对,怪我,怪我。其实就算她母亲在也没事,侯府并没有每日早起请安的规矩。从前是因为萧婉华是长公主,地位尊贵,没人敢让她日日行礼伺候。后来就是……萧婉华自己也想睡懒觉,特意说过让谢清棋没事不要大早上打扰她。谢清棋很没良心地想,即便不需要请安,将来住在一处终究有些不便。她都攀上未来首辅大人这个高枝了,日后嫁入黎门也不是不行。下午针灸时,谢清棋目光都不知道该看哪。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红痕,印在黎淮音脊背,胸口,腰侧……尽是昨夜两人痴缠的证据。整个针灸过程,谢清棋感觉拿出了她这辈子最大的毅力。尽管这些痕迹显得她很禽兽,但能忍到针灸结束,谢清棋很想夸自己一句:简直就是圣人!可结束后她刚想有所动作就被黎淮音拒绝了。谢清棋讪讪收回手。也是,不能太频繁了,等晚上吧。总算挨到了晚上,谢清棋一个翻身压了上来,刚要亲就被黎淮音一指抵住了她脑门。“不行。”黎淮音轻轻推开谢清棋,道:“我身体虚弱。” ?谢清棋不依不饶地凑过来:“我把过脉,可以的。阿音,我明日就要走了,你忍心……”手指绕着黎淮音的衣带,一圈圈缠绕着。“等你回来。”黎淮音嫣然浅笑。谢清棋:“……”怎么觉得这话有些熟悉。太残忍了。看得见,吃不着!谢清棋气哄哄地控诉道:“明明是阿音先主动的,你不能撩了就跑啊。”黎淮音思索片刻,做出无辜的样子,“我没有撩你。”“昨天呢?”“昨天没跑。”……谢清棋动之以情:“昨日一次怎么够……我明日就要走了,此刻阿音不应该抓紧时间,同我告别吗?”告别两字被她说得悠悠扬扬、意味深长的。“一次?”黎淮音挑眉,表情好像在说你是不是失忆了。谢清棋耍赖道:“十二个时辰内的都算一次。”谢氏计数法。虽然很不要脸,但是要脸的都没老婆,她深谙这个道理。黎淮音被她逗笑,轻声问:“那你是想要第二次?”谢清棋点头如捣蒜。“可是,现在距离昨晚的那次,还没有超过十二时辰,所以不能算第二次。”黎淮音晓之以理。谢清棋崩溃了,她怎么会想到与阿音耍这种文字游戏的,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啊,为什么不可以?”谢清棋哼哼唧唧地蹭着黎淮音颈侧,闷声道:“根本不是身体原因,我是你的大夫我还不清楚嘛。阿音是不是不想?”她学着黎淮音反问。黎淮音闭了闭眼,尽量忽略掉身体升起的一层又一层的感觉,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心虚,总之声音很轻很轻:“那里……有些不适,所以……”谢清棋一怔,她自然知道黎淮音说的是什么意思。可她记得自己前期工作做得蛮好的……应该不会啊。但这种事情,从脉象上根本看不出来,自然是黎淮音说什么她信什么。“现在还疼吗?要不要上些药?”谢清棋半坐起身,声音有些急切。黎淮音见她着急,心里不免有了些愧意,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她就是想让谢清棋记得,这里有一个未完成的她。“不必,休息两日应该就好了。”黎淮音轻轻扯了下谢清棋的衣袖,示意她躺下。谢清棋眼里都是心疼,动作缓慢又老实地躺好,“我以后……会注意的。”“嗯,等你回来。”黎淮音又说了一遍等你回来。谢清棋转头看她,诚实道:“阿音,这次分别我其实没有很不舍的感觉,我有预感,很快就会回来。”“嗯,会的。”会的。黎淮音在心里默念。第二日,谢清棋出发前同萧婉华和黎淮音告别,开开心心的,彷佛是要去春游一般。“我会尽快回来!”一队人马出了城门,踏上官道。谢清棋端坐马上,目不斜视,一语不发,旁人看不出她脸上的情绪,也不敢搭话。待到中途休息时,谢清棋离开人群,走到了一棵老槐树下。老杨不放心,犹豫一下,还是跟了过去。然后,他看到了有些难以置信的一幕——自家世子,方才还嘻嘻哈哈同夫人告别,现在正用拳头抵着嘴,无声落泪。老杨僵在原地,不知该进该退。其他随从也察觉出了异样,但没人敢靠近,他们只好假装检查行装,时不时朝老槐树下瞟一眼。谢清棋很快整理好了情绪,深吸几口气,用袖子擦了擦脸,转身时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模样。除了眼睛有点红。“走吧。”再除了声音有一点嘶哑。谢清棋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手指无意识地又摸向了黎淮音送她的长命锁。无论如何,她必须平安归来。无论如何,她有必须归来的理由。半月后。萧明烛笑道:“昨日收到战报,谢侯爷大病已愈,军心稳定,燕云城之危暂解。”林首辅:“只是勉强可以守城,禹国大军仍在虎视眈眈,情势依旧紧急。”萧明烛嘴角弧度浅了两分:“本宫只是说暂解危困,没说危局已经解决。”这个姓林的,仗着自己两朝元老,屡次在朝堂公然挑剔她的字眼,看来是铁了心站在萧瑞那边了。可此人虽然迂腐,倒是还算公正廉明,短时间萧明烛对他也无可奈何。“燕大人,对于反攻一事,你可有什么看法?”萧明烛主动问起黎淮音,眼神示意一旁的太监将战报拿过去。朝堂之上,但凡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公主殿下对这位状元郎的器重。暂代国事短短半月,就将她的官职连升三级,从翰林修撰,到侍讲学士,现在已然调到了户部,管北疆军饷了。明晃晃的让所有人看着,毫不遮掩。萧瑞冷眼看着坐在龙椅上的萧明烛,头又开始剧痛起来,强撑着说了句话:“本王身体不适,先走了。”萧明烛浅笑:“皇兄若是身体抱恙,近日可安心在家休养。”萧瑞拂袖离去,回到王府时已是头痛欲裂,摔打了不少东西。“站那么远干什么,本王会吃了你们吗?”萧瑞指着不远处一个瑟瑟发抖的婢女大吼,就要走过去。楚云卿听到动静,从门外赶来,“殿下,今日回来这么早,可是发生什么事了?”眼神示意那婢女先下去。婢女如获大赦,感激地看一眼楚云卿,急忙退下。萧瑞满心烦躁,眉头紧皱,对楚云卿的行为很不满。可就在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时,忽觉头痛减弱了不少,整个人平静了一些,道:“近几日总是忽发头痛,也不知是怎么了。”楚云卿道:“想是殿下日夜忧心所致,不如静养一段时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