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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淮音心里懊悔,或许那时不应该对外传出谢清棋对她有意,也不应该与谢清棋走得这样近,否则皇帝不会急着赐婚。她明明应该开心的,这说明皇帝认可她将来有重用她的打算,否则不会介意她与谢清棋的关系。但是……失去谢清棋实在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灯芯“啪”地爆开一星火花,映亮黎淮音苍白的脸。平日里清冷如霜的眼眸中水光轻晃,烛光在其中碎成细小的金芒,彷佛冰封湖面下暗涌的涟漪。一滴泪无声凝结,迟迟未坠。最终还是不堪重负,裹着烛火的微光滴落,水迹在纸上洇开。黎淮音抬手,指腹轻轻抹去泪痕,抑下翻涌的情绪,眼底只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水雾。她起身从书架隐蔽处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指尖轻轻摩挲过上面的纹路。打开后里面全是谢清棋写给她的信。最上面是一张纸条,曾被藏在谢清棋送给她的雪人中,上面写着:“不用伤心于它的消散,来年下雪时它会再次回来。”黎淮音怔怔看着纸条,默读这句话,心想:它不会再回来了。一封封看下去……第三封,被她圈出的错字的旁边又歪歪扭扭写着几个订正的字;第七封,是谢清棋不满萧明烛与她频繁写信,生硬地找话题问她有什么喜好;第十二封,信的落款处画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兔子,谢清棋非说那是汤圆……谢清棋的字不仅丑,还常常写错,有些字总是少那么几个笔画。不知何时,黎淮音惊觉泪水已经快浸透了最后一张纸,忙将它拿出来,待看清是什么后不禁自嘲一笑。是她当初逼着谢清棋写下的和离书。去年大雪来得悄无声息,现在黎淮音发现,原来冰雪化开时,也是悄无声息的。第76章 “绝不负你”咚咚咚——扣门声起,不轻不重地三下。黎淮音搭在木盒上的指尖一颤,沉闷的心跳陡然急促起来——阿棋她来了?顾不得披衣,黎淮音奔向门边,手指搭上门闩时忍不住有些微微颤抖。门开后,夜风扑面而来。“淮音。”黎淮音怔住了一瞬,方才眼中燃起的光亮倏然熄灭,未成形的笑意凋零殆尽,化作了更深的寂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黎淮音挤出一个笑:“殿下,您怎么来了?”声音轻得几乎散在风里。萧明烛坐在对面盯着黎淮音通红的眼眶,半响,蹙眉道:“哭成这样子?”黎淮音没有否认。“她这几日来不了了,圣上命她在家好好面壁。”萧明烛叹了口气,道:“今晚圣上设宴,隐晦地提了要给两人赐婚之事,谢清棋当场就拒绝了,陛下和国公夫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姑母虽有意阻拦,说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但圣意已决,只怕……”黎淮音垂眸,轻声道:“好。”好?好什么啊?黎淮音表面越是冷静萧明烛就越不放心,偏偏这时候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小被众星捧月,向来只有别人讨好她的份,哪有她学着哄别人的时候,但黎淮音又与别人不同,萧明烛只好硬着头皮道:“在我看来谢清棋那家伙未必就是良人,她从前的恶劣行径可是数不胜数,如今看似对你还不错,或许只是出于新鲜感。”“等时日一长,她看腻了你这张脸,心里渐觉无趣,难保不会重做那沾花惹草的浪子,你说对不对?”萧明烛眸光掠过黎淮音清绝的侧脸,又添一句:“当然,你的容貌已是极好,那些女子哪里比得上半分。”“不过——家花再美,在那些脑中无物的男人看来,终究不如路边的野花来得新鲜。”萧明烛轻嗤了一声,眼中满是不屑。她的三皇兄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明明已经有了楚云卿这样世间顶好的夫人,却仍然与外面的女人厮混,还偷偷生下孩子。黎淮音唇边浮起一抹极淡的笑,嗓音清冷:“女子是人,不是花。花只会开谢,女子却会抉择。”萧明烛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她可是黎淮音啊,自己怎么会将她想得如此脆弱不堪。许是觉得拿萧瑞这样的人来揣测有些对不住谢清棋,萧明烛话音一转,道:“这件事倒也怪不得她,父皇一向强势,圣命难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黎淮音沉默片刻,微微点头,道:“我有一事,想请殿下相助。”萧明烛以为黎淮音是想求她帮忙做说客,请圣上收回成命,犹豫一息后,方道:“你说。”两人既为至交,即便被迁怒,她也当为了她尝试一次。黎淮音道:“礼部管辖外交文书与使臣接待,我想要看一下一年前的文书档案。”“只是这个?”萧明烛微讶道。“是,我知道只有礼部官员和陛下特许之人可调阅,但——”“这有何难,明日我便命人给你送来。”萧明烛不以为意道。自前段时间萧瑞被禁足,礼部已然在她的管辖之内。只是……萧明珏入朝后办的差事实在不怎么样,对比之下反而让父皇又觉得萧瑞可用,免了他在家禁足的惩罚。萧明烛心里轻叹道:“皇兄啊皇兄,你为何如此庸碌?不过……还好你如此庸碌,否则一母同胞却要骨肉相残,终究令人心痛。”另一边定安侯府里,谢清棋在房间里不断踱步,看到老杨走回来,急忙问:“能出去吗?”老杨摇头:“世子爷,外面都是护卫,看来圣上是铁了心要你好好面壁思过。”“这可怎么办?”谢清棋心急如焚道:“五天后陛下在御苑设擂,举办什么马球赛,到时肯定要下旨赐婚……”阿音久久等不到她回去,一定会派人打听,若是知道了此事……不行!两天后阿音还需针灸,她必须出去。一想到黎淮音伤心的样子,谢清棋觉得哪怕抗旨她也不在意了!可关键是……抗旨也闯不出去禁军的包围啊。老杨见她着急,轻咳一声道:“世子爷,你若真想出去,倒也不是毫无办法,就是有些……不太体面。”“哦?你快说!”两日后,天色全然黑下来,谢清棋和老杨站在离侯府东南角不远处的路边,一个个满身泥土。谢清棋重重吐出一口气,笑道:“老杨,真有你的,居然还会挖地洞。”老杨嘿嘿一笑,小声道:“以前我干盗墓的时候,那挖起来才快呢,现在有些生疏了。”谢清棋道:“改日我重重有赏。”黎淮音见到面前泥人似的谢清棋时,着实下了一跳,可谓又惊又喜。“怎么弄成这样?”黎淮音拿出帕子,想要给她擦一擦脸上的泥印。谢清棋忙后退一步,接过帕子,道:“我自己来吧。”太丢人了,若非情势所迫,她是决计不会以这幅样子来见阿音的。谢清棋扭头擦脸,没发现黎淮音手上落空后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她自顾自地将这两天是如何和老杨在侯府挖地道的事情一一说了,由于身上手上都是泥,她便有意和黎淮音保持着距离,免得弄脏了她的衣服。黎淮音见状更是忍不住失落。既然决定生疏了,又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地来见自己。径自坐下后,见谢清棋无论如何不肯弄脏椅子,黎淮音只好道:“你先去换洗一下吧。”谢清棋道:“今日正好需去医馆针灸,不如我也到那里再洗,我们现在就走吧。”“不必了。”黎淮音道。谢清棋一愣,不解道:“为什么?”见黎淮音不说话,谢清棋好声劝道:“针灸疗法非一日之功,你体内寒症离痊愈还需好些时日。”黎淮音转过身:“我说不必,就是不必。以后都不必再费这个功夫了。”“费功夫?”谢清棋声音压得很低,“关乎你性命的事情你却跟我说——费功夫?”谢清棋顾不得手上泥土,忽然走上前抓起黎淮音的手腕,三指扣在寸关尺上。脉象虚浮如游丝。黎淮音挣开她手腕,攥紧的手指骨节泛白:“你走吧。”谢清棋听出她声音中的不对劲,转到人身前,恰好看到一滴清泪从黎淮音脸颊滑下,谢清棋胸口一窒,慌乱道:“阿音,发生什么事了,你总要告诉我啊。”双手停在空中有些无措,想要擦泪偏偏手上都是泥。黎淮音:“既然你已被圣上赐婚,自然不该再与我有此等……亲密举动。”“我没有答应!”“迟早的事。”黎淮音哽咽道:“三日后的那场比赛,恐怕你的彩头就是赐婚。”谢清棋皱眉,保证道:“我绝不会娶旁人。”“抗旨是要杀头的。”“那又如何?”谢清棋轻笑一声,“大不了当日我从马上摔下来,若是死了一了百了,若是侥幸活下来估计也是个残废,安国公定然不会将女儿嫁给我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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