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九不吭声,也不撒手,陈淑芳脸上青红一片,坐地上死死拖抱着靳成明的双腿。
淅淅沥沥的雨丝变急,落在宋阮光裸的肌肤上,额前乌黑的发梢渐湿,干燥的衣物变湿粘在身上。
四个人在雨中拉拉扯扯,引得室内保镖出来围观看戏。
赌博家庭反目、妻离子散的场面,对他们来说并不新鲜。
陈海龙背倚铁门,看了一阵便觉没意思,喊了一声,“小光头!”
在场唯一的平头陈九茫然抬头,雨珠顺着小麦色的皮肤轮廓滴落。
陈海龙的声音和外形一样粗犷,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你朋友耳朵上的机子防水?”
陈九被提醒回神,连着几声“哎呀”,钻回棚子里拿伞。
钳制靳成明的力气小了,宋阮根本拽不住人,对方用力一甩,自己连着几步后撤,身上从头到脚全部湿透。
宋阮以前从来都想不透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冷酷无情丧失人性的父母,对待孩子非打即骂,像对待一条捡来的野狗,他们心情好,野狗的命运也只是免于殴打。
孩子出生是陈淑芳调换的,靳成明一点不知道,可他从骨子里就完全不是一个父亲,简直是一个非人类的精神病患者。
这样翻天覆地的人生家庭,对靳越舟而言简直是太不公平,太恶心了。
陈淑芳低声呢喃,粗糙的面容分不清流的是眼泪还是雨水,“你不能赌!你想想小靳吧……”
靳成明脾气愈发暴躁,“靳越舟那个狗东西当老子是爹吗?!你们全给我滚!”
靳越舟应该拥有他本来的人生,宋阮喉间突然苦涩。
陈海龙看腻了戏,略略侧身完全挡住靳成明的去路。
靳成明讨好般露出笑脸,脸上爬满褶皱,“龙哥,让我进去吧,我老婆不懂事,实在是见笑了见笑了。”
陈海龙气正定闲,“上一把欠的钱还没还呢,拿了钱再进。”
靳成明有些急,“老哥啊你通融通融,我再借一点就是了,下一把就能回本。”
陈海龙颔首,嗓音如同地狱爬出的鬼魅魍魉,“再下一把就是借高利贷了。”
靳成明脸色变换,陈淑芳自然一字不漏全听见了,撑着一口气站在雨中歇斯底里骂他。
靳成明不管不顾仍然想进去,陈海龙一个响指,五六个跟他同样体型的彪形大汉走出来,一排站立在门口好似一堵铜墙铁壁。
威慑力逼发,靳成明低声嘀咕了几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