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几日几乎每天都有人上折子反对,但裴谞将每一个反对的人都大骂了一顿。
一意孤行,甚至已经着人开始清点宫人及宫中一切用品,给群臣也下了最后通牒,势要在新岁前迁都至江洲。
无法反抗的诞妄决定,让整个长光城大乱套。
也是这份乱让颜煜察觉到不对,问的人都缄口不言,还是他费了番功夫才偷听到这件事。
突然迁都,荒唐至极,而且他并不想接受裴谞这份强加的情谊。
最后劝来劝去,取消了迁都的计划,改为偶尔到江洲短住。
眼前的窗子突然被合上,裴谞握住他的手暖了暖:“手都凉了,透透气就罢了。”
“哦。”颜煜没有反驳,他确实有些冷了。
一行军队驻扎到江洲城外,只有护卫随着皇帝的马车进入江洲城。
任江洲刺史的名唤朱秦,是个做实事的好官,但人憨实不怎么不灵光,得到皇帝亲临的命令也没做什么。
裴谞深知此人,怕出问题,特地在出发前派人传信,令朱秦把吴宫上下清扫干净。
当初他下令任何人不许动吴宫的任何东西,如今终于派上用场。
“裴谞,我想下去走走,别让他们跟着行吗?”
“好。”
马车停在江洲城门口,裴谞屏退左右陪颜煜一起走着入城。
早上街道上的人不多,但也很难看得出这里刚刚经历了亡国。
或许如从前一般?颜煜并不知道,从前的他没有走上过江洲城的街道。
看着自己曾经的子民,他很大程度是陌生的。
“阿煜?怎么了?不高兴了?”
颜煜摇摇头,走到一个刚刚摆出来的馄饨摊前看着摊主道:“我们可以买两份吗?”
客气的询问让摊主麻利擦桌子的动作停了一刹,随后又继续闷头擦完。
“本来就是卖的,只不过来得忒早,我这水还没烧起来呢,您二位先坐着等会儿吧。”
“好。”
颜煜找个位置坐下来,裴谞也跟了过去。
“阿煜,若是饿了我们吃些别的吧,露天坐在这里你该着凉了。”
颜煜并不理会,眼睛只盯在煮馄饨的锅上。
见其不理,裴谞也无法再说什么,把自己身上披着的袍子解下来披到了颜煜身上。
陆陆续续又有早点摊摆到街边,锅里的水沸腾起来,摊主捞出煮熟的馄饨将两个碗放到了两人面前。
“调料桌上有。”
“等一下。”
颜煜叫住摊主,摊主擦擦手这下才有功夫正眼去看两人,看着看着眼睛就发愣了,态度也没再那么随意。
“两位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颜煜笑笑问道:“与从前相比,近来生意如何?”
“挺好的啊。”摊主也笑笑,“一会儿就该上人了。”
颜煜点点头,低头看向碗里正在冒热气的馄饨,声音被熏得有些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