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姬恂真的为救他而出事了, 那他便是祸乱天下的罪人。 暗卫瞅天瞅地,恨不得把耳朵给塞了。 楚召淮骂完就后悔了。 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姬恂额间的血看着极其触目惊心。 姬恂并不想楚召淮因他露出这种神情,躲开他的手:“不必在意,小伤罢了。” 楚召淮怔了怔。 那时楚召淮听闻姬恂重伤昏迷,调了方子让白鹤知送去,并未亲自探望,此时看到伤痕才知晓那时姬恂伤得多重。 楚召淮呆呆看他。 和一年前完全不同。 而不是如今这般不问不拦,像是坚实的后盾让他不必顾忌其他琐事,一心只需要治病救人就好。 甚至也没有资格要求姬恂改变。 好像只要姬恂一个念头,自己就能从九霄堕落地狱,死无全尸。 短短一年,就能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多吗? 恰好不远处的营帐,商陆在唤他,似乎是病人出现了反常症状。 暗卫点头如捣蒜:“是,王妃!” 姬恂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眼底晦暗幽深。 楚召淮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快步跑向营帐中。 身患重疾濒死的数百百姓,和伤过他的混帐,姬恂很有自知之明,知晓楚召淮会做出何种选择。 楚召淮就该这般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哪怕只是朝他看了一眼,姬恂却恍如从地狱挣脱。 临江州的知府和布政使动作极快,已将所需要的草药悉数运来,所有大夫一起在营帐忙碌。 营帐外全是浓烈的药香,浓药被熬好盛放在碗中一一喂给病人。 楚召淮不眠不休三日,在终于有人退烧、脉象逐渐稳住后,彻底松了口气。 浴桶冒着热意,夏日炎炎,好半天仍没有变冷。 太过困倦,楚召淮脑袋不住地点着,没一会眼前毫无征兆陷入黑暗,意识也像是一根紧绷到极点的线,倏地断了。 等洗完澡就去好好睡一觉,唔…… 视线逐渐聚焦,四肢和疲惫的五脏六腑一点点有了知觉,还在划拉水的爪子往前一动,似乎抓住了一块布。 此处陌生至极,只有熟悉的熏香弥漫鼻间,让他不至于惊慌失措以为被拍花子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