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姬恂穿着那件深紫色外袍，里面未穿亵衣，大剌剌露出赤裸的胸口。 姬恂张开手看了看，满意地点头：“很合身。” 楚召淮眼前一黑，从未想过自己那中规中矩的衣裳能被人穿得如此风骚。 姬恂像是记性不好，完全忘了自己方才衣袍沾了水就叽叽歪歪的样子，换了套说辞：“我奉旨赈灾，差事办得漂亮便是给朝廷长脸面，自然无人会置喙什么。” 楚召淮简直没眼看，无意中一抬头，才发现对面满脸复杂的商陆不知看了多久，脸顿时红了。 小县城中很少会有断袖，就算有也是瞒得死死的，商陆大概没瞧见过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沉默着一直没说话。 姬恂开屏归开屏，却还惦记着正事：“我已派人连夜从临边未受灾的县运来了粮和药草，白神医要的艾叶也有不少，白神医去瞧瞧有没有需要的。” 姬恂视线又看向一旁的商陆，淡淡道：“商大夫也一起去吧。” 姬恂手下的暗卫办事极其利落，只是一夜便搜集来不少东西，将县衙塞得满满当当，样样是楚召淮所需要的。 等到刚送了一条街，就见县衙中陆陆续续不少穿黑衣的暗卫去发剩下的几百户人家，速度比楚召淮和商陆两人要快得多。 姬恂登基一年多，行事顾虑比其他人周全的多，每回都是楚召淮刚做个开头，他便派人负责其余的全部。 天气反常，这不是个好征兆。 商陆见他脸都白了，温声提醒道：“还是先吃些东西再写吧。” 商陆蹙眉：“你不必将自己逼得这样紧，如今城中并未有人生病，不急于一时。” 商陆没想到他年纪这么小竟然行走这么多地方，看他眉眼间有些悲色，想了想还是劝了句：“人各有命，无法强求。” 哪怕无法控制，也能救一些人。 已经到了封城的地步，恐怕那时的大疫彻底无法控制，楚召淮恰好离开躲过一劫，却并不为自己逃脱而侥幸，反而后悔为何没留下救人。 “你已经做得足够好。”商陆垂眼看他，难得带了点微弱的笑意，“如果所有大夫都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楚召淮茫然看他：“我？” 他待人处事从来都是淡淡的，现在却像是想通了什么，眉眼罕见带着温和笑意，伸手在楚召淮脑袋上抚摸了下。 楚召淮歪了歪头，感觉商陆似乎比之前温和了许多。 楚召淮没心情吃，继续翻着脑海中所有看过的医书。 刚出门口，就见“陆大人”端着承盘站在那，不知看了多久，那承盘上放着几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小段肉质鲜美的鱼肉，香味扑鼻而来。 姬恂漠然看了看商陆的右手，视线凉飕飕的宛如刀子好像要将那隻抚摸过楚召淮脑袋的手斩下来。 姬恂点点头，端着承盘缓步上前。 白神医正奋笔疾书，隐约感觉烛火似乎被人挑了下，视线很快变得光亮。 楚召淮随口道：“多谢商陆哥，但我真的没胃口。” 楚召淮一愣，迷茫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