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召淮羽睫微动。 这块微凉的玉佩好像有些烫手,楚召淮不自然地咳了声,道:“我想知晓此次赈灾粮有多少,可全部分发给百姓了?” 拿着上头也畏惧的玉佩,为的只是几个刁民的赈灾粮? 若真是哪个府上的贵公子,怎么可能会在燕枝县这种小地方吃糠咽菜,还差点被洪水卷跑? 贵人所言,陈知县不得不从,隻好让人将其他赈灾粮全部分发出去。 这些粮食虽然不多,但至少能撑过这个月,等到水彻底退去,百姓自己便能前去其他县买粮。 陈知县的眼神令楚召淮浑身不自在,看着粮食彻底搬完后他也没停留,直接马不停蹄地跑了。 县丞一惊:“大人,这可如何使得?” 县丞知晓知县胆子大,修河堤、探赈灾粮这些丧良心之事全都眼睛眨都不眨地做出,可却没想到竟然敢打贵人的主意。 县丞轻轻松了口气,这才下去了。 手指摩挲着那块雕刻着莲花水纹的玉佩,眼前又浮现姬恂的脸。 不过听传闻他成天在朝堂上舌战群儒阴阳怪气骂遍八方,想必身子已彻底康健了。 残破的燕枝城燃起炊烟,终于恢復了些许烟火气。 医馆的人已去领了粮食,商陆正在那皱着眉头看。 这分发下来的粮食怎么掺着沙子,且颗颗干瘪,和糙米差不多了。 商陆一把拽住他:“没事。” 商陆轻声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楚召淮进了县衙一次,随后赈灾粮便全部分了下来,商陆何其聪明,自然知晓是这位白水大夫的功劳。 楚召淮哪里受过这种鸟气,坐在凳子上越想越气,猛地一蹬腿,差点将放药的簸箕给踹翻了。 楚召淮抿唇,被这样当面感谢有些难为情,他将腿收回来,乖乖坐好:“那这米能吃吗?我还有些米,等做好了再给你送来一碗吧。” 商陆咳了声:“能吃。” 商陆道:“什么?” 回家后又做了碗饭,楚召淮也没有菜,隻好撒了点盐扒拉扒拉填饱肚子。 楚召淮躺在榻上呼呼大睡,小指上勾着那块玉佩,眉眼安宁。 就这破院子啥也没有,贼也不稀得偷吧。 他隻当自己睡花了眼,又回去呼呼大睡。 砰的一声闷响,一个高大的身形倒在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地上,脖颈处的血像是墨迹般蜿蜒着往外蔓延。 院中虫鸣阵阵,没有惊动任何人。 昨晚没吃多少,晨起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正想要自己煮些米吃,就听外面似乎一群人疾步而走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