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抄秋摇摇头,伸手将发间的步摇拔下。 姬恂不为所动,淡淡注视着她。 她说着,将匕首抵在脖颈处。 姬抄秋道:“我搅扰皇叔谋划,皇叔无法挽回王妃,必定要拿我泄愤……” “更何况……” 说罢,匕首毫不留情用力。 姬恂神情没有丝毫动容,只是负手站在那冷眼旁观。 姬恂看也没看,抬步便走。 “王妃伤心欲绝,雪中跪灵晕厥数次,神智似乎不太正常了。” 姬恂眼前一阵阵血腥似的暗红,捂着胸口强行将那股剧痛压下,腰腹伤处缓缓浸透黑衣,呈现出诡异的暗红。 姬恂面无表情,一步步走进满是药味和血腥的寝殿。 姬恂漠然站在床榻,居高临下望着他。 “你……没死……” 燕平帝喉咙发出“嗬嗬”的起因,挣扎半晌,喃喃道:“你……” 姬明忱比姬家所有人都要心狠,断然不会留下对他……对姬翊有威胁的皇室之人。 姬恂笑了起来:“只有皇兄会在意名正言顺,若有人置喙,杀了便是;有威胁,除去就好,我并不是太在意旁人的看法。” 姬恂背着光站在那,明明是笑着,眼瞳却像是出鞘的刀刃寒芒,猩红而诡异。 “皇兄……” 姬恂温和笑着道:“大臣已至,三皇子和太子也被抬至殿外,您可有什么话要交代?” 半晌后,像是妥协似的轰然砸在床沿。 楚召淮披着姬恂的披风屈膝坐在宽敞榻上, 睁眼到天明。 死了就是没了。 楚召淮已不是孩子了, 已不会像年幼时那样懵懵懂懂地只知道哭。 在璟王府月钱照旧, 姬翊不会苛待了他, 就算不喜寄人篱下,随时都能和离回临安,无人阻拦, 了无牵挂。 楚召淮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可把得失一点点掰碎了分析清楚, 倒觉得姬恂死了真是好事一桩。 楚召淮一旦下了决定就要立刻行动, 没有半分耽搁。 这东西很值钱,丢了又舍不得。 放下吧。 但不知为何,这西洋钟好像有千斤重, 他怀中抱着压得手腕疼,就算使尽力气也无法将东西放回桌案上。 这时赵伯听到暖阁的动静赶忙进来,见楚召淮跪在那抱着西洋钟,似乎努力想要放回桌案上,忙上前帮忙,作势要接过:“我来帮王妃……” 赵伯一僵。 就像是要被人夺去价值千金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