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根本没说话的殷重山答完话,楚召淮赶紧催促姬恂:“王爷快些走吧,殷统领在催呢。” 冤枉啊。 楚召淮一愣:“啊?” 楚召淮只有在盛怒之下喊过“姬恂”“姬明忱”,乍一让他毫无征兆地叫,总感觉像是让他赤身裸体似的,莫名觉得害臊。 姬恂也不为难,笑着道:“既然王妃不愿,那便算了,毕竟那日病发王妃为我解毒时,也听了不少句,知足了。” 楚召淮怒道:“姬明忱!” 说罢,不顾楚召淮愤怒的登时,姬恂大掌按着楚召淮的后颈一用力,覆唇上前在他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一吻即分。 外面传来马的嘶鸣声。 姬恂一袭黑衣坐在高头大马上,勒着马绳好似即刻出征的将军,常年披散的发被他随意用一根紫色发带绑起。 马尾垂在腰后,姬恂带着笑侧眸看来。 那箭似乎破开虚空、追上匆匆时光轰然袭来,一箭射中楚召淮的心口。 并非心疾带着刺痛的疾跳,而是被暖流一波波衝刷,酥麻轰然炸遍四肢百骸。 说罢毫不停留地带着暗卫朝着扑鹿台的方向策马而去,紫色和乌发交织着翻飞,不多时便和黑暗融为一体。 春蒐之事交由璟王和兵部负责, 禁军林统领和太子护卫府军前卫陆无疾一同协助——虽说是相助,实际上却是监视姬恂。 燕平帝仪仗从京城出发, 半日路程到达扑鹿台。 入夜后, 篝火燃起。 姬恂下意识抚摸鸠首杖, 手落了个空才记起已给了楚召淮, 他歪着身子在灯下懒洋洋擦着箭尖:“能说什么,无非就是夸讚差事办得好,还赏了本王一碗药。” 上次赏药之事他也听说了, 忙道:“你家小神医不是让你别乱喝吗,你不会……” 陆无疾松了口气, 可很快又开始替他忧愁:“帐目的事,你可有应对之策了?虽说是布政使还有几日归京,但帐目八成早已送到圣上跟前。” “就多余关心你。” 陆无疾翻了个白眼,“此次春猎八成就是宫中三人为你准备的坟冢, 你还没带多少暗卫就过来, 这不是来送死吗?况且大公主可不是好相与的, 当心被反咬一口。” 陆无疾:“……” 这种一步步往上爬想要权利之人,绝不会做出束手就擒之事。 姬恂将它唤到跟前,手指翻飞两下,六出嘴上戴着的止咬笼应声而掉,终于得到自由,雪狼猛地甩了甩脑袋,高兴地嗷嗷叫。 姬恂笑眯眯抚摸着六出的脑袋,心不在焉道:“自然是给机会让他们动手,否则戏要如何唱下去。” 猎场安顿一日,在择选好的良辰吉日祀官祭天,众臣跪拜。 姬恂一袭猎袍端坐轮椅上,日头一晒,额间和脖颈已沁出汗水来。 姬恂笑起来,谦虚道:“还是不了,本王怕随便一出手,整个扑鹿台的猎物都被本王猎到,到时都察院又得参本王嚣张跋扈。” 太子强忍着端庄,笑着说:“皇叔说笑了,春蒐围猎兵部安排妥当,不少世家子弟已开了彩头,与臣民同乐罢了,技不如人愿赌服输,何来参不参的。” 太子道:“孤箭术不精,哪敢不自量力——无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