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知将他带去码头时说得那番话浮现耳畔。 姬恂和太子如今已是众人皆知的水火不容,一旦太子登基,璟王定是没有活路的。 姬恂会死吗? 楚召淮蔫蔫地垂下头。 楚召淮迷茫看他:“这不算抗旨吗?” 总归要撕破脸的,也不差这一桩抗旨的罪名。 姬恂眼瞳一颤。 姬恂说“放妻书”并非像之前那样欺骗楚召淮。 若是未来成事倒也罢了,可万一失手…… 姬恂并非瞻前顾后之人,他行事从来毫无顾忌,如今却好像凭空长出三尺逆鳞,凭空将他束缚住,不愿将命门露出。 睡了。 楚召淮的脑袋靠在他肩上轻飘飘的没有分量似的,像是接住一捧松软的云。 姬恂倏地一把握住,不让乱动的鱼竿惊醒人。 姬恂见怪不怪,将鱼竿随手放在一边,垂着眼光明正大注视楚召淮的睡颜。 这样窸窸窣窣的动静,楚召淮睡得深沉极了。 “今日王妃几时醒得?” 姬恂眉头轻蹙。 从子时睡到午时,竟还没睡饱? 姬恂想起去年楚召淮被山匪劫走那次心疾发作,太医来诊治说是只能稳两三个月,仔细一算,差不多要到了。 两人这样近距离说话,也没人将人吵醒。 赵伯犹豫了下:“光明正大叫白院使来吗?” 赵伯领命去了。 “啪”的一声。 楚召淮睡眼惺忪半天,终于缓过神来,茫然看着床边坐着的男人:“舅舅?” 楚召淮困惑极了:“舅舅怎么来了?” 楚召淮不明所以:“我好像没生病。” 楚召淮:“……” 白鹤知没做声。 胸口衣襟被扯开,好在暖阁炭盆充足,倒也没觉得多冷。 落针…… 楚召淮眼睛猛地睁大,愕然低头看去。 楚召淮呼吸都屏住了。 怪不得脸色这么难看。 可楚召淮脸皮又薄,说不出是他方子错了才主动安抚,只能硬着头皮扯谎:“舅舅,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