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召淮拿起软枕翻来覆去地瞧,没瞧见哪儿能硌到他。 “唔唔……哦,醒了。”楚召淮也没多想,疑惑地将枕头放回去,爬下榻起床穿衣。 赵伯听到暖阁中脚步声,扣了扣门抬步进来,见楚召淮别别扭扭地束发,笑着道:“王妃的头髮是不是要修剪了?” 在白家时几个表兄弟头髮过长,舅母便会选良辰吉日请人来府中修剪,末了用火焚烧掩埋,说是能驱除邪祟、长命百岁。 赵伯熟练接过篦子为他束发,视线无意中在楚召淮后颈扫了一眼,老脸一绿。 王爷干得这叫什么事儿? “这有些难办。”赵伯说这话时语调不情不愿的,“宫中并不知王爷在解毒,若是放炭盆被人发觉,恐怕满京城都知晓王爷身体已康健。” 王爷身份特殊,若没了疯症,恐怕圣上更加忌惮。 今日起得晚,姬翊没在院里鬼哭狼嚎,已被送去国子监上学,只有姬恂背对着坐在湖边钓鱼。 王府生活并不像想象那般成日刀光剑影,相反浪静风恬,成日吃了睡睡了吃,时不时外出逛一逛。 楚召淮用完早膳,去湖边的小水坑里瞧了瞧买来的小锦鲤。 楚召淮倏地抬头。 楚召淮收回视线,隻觉得自己草木皆兵,将鱼饵往小水坑里洒了一把。 楚召淮将隔板放好,省得它跳进湖里被大鱼一口吞了,小声嘟囔:“有水有吃的,还不够吗?” 为何要不知足呢? 姬恂忽然道:“楚召淮?” 姬恂眉头蹙着,不知何时已站在他前方五步之外,像是怕惊到他似的伸出手:“来我这儿——今日还想钓鱼吗?” 楚召淮一喜,飞快起身:“好啊好啊,钓……唔。” 楚召淮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迷瞪地回答:“……好啊,钓鱼去。” 楚召淮终于缓过来,尴尬地从姬恂怀里窜出来,耳根红到后颈,手足无措道:“钓鱼去吧,晌午我做酸菜鱼。” 今日换了个不动的小软榻,楚召淮坐在那握着鱼竿兴致勃勃,又开始一会钓一条、两会钓两条的壮举。 姬恂漫不经心道:“请。” “嗯。”姬恂懒洋洋倚靠榻边椅背上,手大剌剌搭着,从后看好像将楚召淮整个揽在怀里,“八成是询问本王兵马司之事,等会你什么都不必说。” 很快,徐公公过来,恭恭敬敬下跪行礼:“见过璟王、璟王妃。” 徐公公被迫姓林,笑呵呵地颔首道:“回王爷,前几日兵马司之事,都察院上了不少折子斥责殿下无视律法擅权妄为,圣上让奴婢……” 徐公公:“……” 楚召淮兴奋劲儿消散后,才意识到两人在说正事,尴尬地垂下眼。 徐公公笑容一僵,视线落在璟王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