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召淮微仰着头,感受柔软的帕子裹着温热的热气从脖颈擦过,那轻飘飘能捅死刺客的手在自己命门盘桓,他竟罕见没有生出要被杀的惊惧。 楚召淮轻轻松了口气,那点本能的害怕也没了。 楚召淮安安静静坐在那,悄摸摸盯着姬恂的脸看。 除去周身那股让人退避三舍的煞气,姬恂长相英俊,神清骨秀,因眉峰压得极低,眉眼才显出骇人的冷厉阴鸷。 楚召淮歪头注视姬恂腰腹紧致的线条,又羡慕又可惜。 正想着,胸口微微一热。 楚召淮身体一僵,好一会才缓缓放松。 楚召淮被他笑得耳尖一红,赶紧将眼神收回来,不敢再看了:“没有呢。” 眼神几乎都要粘上去撕都撕不下来了,倒是挺会口是心非。 楚召淮终于觉得舒服了些,视线注视姬恂握着他的脚踝擦拭小腿,心不知为何又提起来了。 擦完大腿,那岂不是…… 姬恂动作极快,一把伸手将脚踝扣住:“怎么?凉?” 姬恂看他脸红成这样,眉梢轻挑,刚想开口逗他,就听门外赵伯道:“王爷,白院使来给王妃请脉了。” 楚召淮如蒙大赦,飞快点头将赤裸的腿往被子里一塞,胡乱道:“好多了,谢谢王爷,王爷谢谢。” 楚召淮呆了呆,搅着手陷入两难。 姬恂背对着他,瞧不出什么情绪,可楚召淮却莫名觉得他似乎轻而缓地吐了口气,正要细看,王爷已持着鸠首杖,优哉游哉走出内室。 院使? 只是发个烧,一副药的事,姬恂竟请了太医来吗? 抬头一看,楚召淮倏地愣住。 这时他才迷迷糊糊记起来,舅舅的职位似乎就是太医院院使。 脸色比白日要好了许多,衣衫凌乱单薄,一旁还放着擦身的水盆。 混帐! 楚召淮眼睛都亮起来了,清了清嗓子,温声道:“舅舅来了……唔?舅舅?” 楚召淮茫然地任由他看:“舅舅,怎么了吗?” 白鹤知确信楚召淮身上并没有被粗暴打出来的伤痕,悄无声息松了口气,道:“哪里难受?晚上的药喝了吗?” 白鹤知又沉着脸给他探脉。 白鹤知把完脉,确定楚召淮身子不那么虚,收回手环顾空荡荡的四周,突然低声道:“我会想办法救你离开王府。” “姬恂心思深不可测,你留在王府只有被拿捏欺辱的份。”白鹤知压低声音飞快道,“我刚从宫中回来,听闻今日他衝进兵马司,当着三殿下的面将一犯人砍了,血流成河,三殿下直接被吓病了。” 楚召淮听得下意识屏住呼吸,小声说:“为什么呀?” 楚召淮抓着被子的手一紧:“江洋……大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