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恂偏头:“还是说王妃迫不及待想圆……” 姬恂:“……” 江南临安六百里加急送来的急报,第一行上书: 楚召淮在京城的事很容易查,两行字就能囊括:五岁生母亡,受尽欺负,七岁国师批言命格不好,送去江南养病。 就像楚召淮这个人,没多少人重视他。 楚召淮受尽冷落,终于磕磕绊绊学会像老鼠一样躲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活。 本以为东宫下了镇远侯府这步“替嫁”的棋有多精妙,没想到竟然愚蠢至极。 姬恂垂眸看向榻上的人。 镇远侯府的一颗弃子,留着无用。 “煞神”那双不知杀了多少人的手修长笔直,漆黑眼纱映衬下泛出异样的惨白,像是索命的厉鬼。 姬恂冰凉好似寒冰的手终于落到楚召淮脖颈处,拇指和其余两指倏地一扣,顷刻扼住那白得晃眼的脖颈。 楚召淮身上的淡淡药香若隐若现,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眉头轻皱,一把伸手握住姬恂的手腕。 楚召淮突然困倦地梦呓道:“娘。” 楚召淮抱着姬恂的手腕,下意识将脸往他掌心蹭了蹭,他困得太厉害,被姬恂冰凉的手冻得猛地一哆嗦却没放手,喃喃道:“娘,小水冷。” 向给予他寒冷的人乞求温暖。 姬恂刚要再动,楚召淮许是寻到热源,微微一翻身往姬恂身边靠了过来。 可怜,又懂事。 姬恂垂眼注视蜷缩成小小一团的人良久,忽然就笑了。 隔着薄薄眼纱轻轻抚摸楚召淮的脸,像是攥住这隻没人要的鸟雀那双湿漉漉的翅膀。 “乖,睡吧。” 梦中,白夫人端坐烛火照映下,手有一下没一下拍着他的胸口,像是年幼时那般哄他入睡。 整个人彻底坠入温暖的黑暗中。 明明已睁开眼,视线依然昏暗,他挣扎着坐起来摸索半晌才发觉是脸上的眼纱掉下来挡住了眼。 此处并不是昨晚入睡的榻上。 楚召淮那破破烂烂的陪嫁小矮柜正搁在旁边,和旁边精致的雕花屏风格格不入。 楚召淮眨了眨眼看了一会,突然往床上一躺,闭上了眼。 再醒一回。 周遭场景并未变。 这地儿仍是璟王府的寝房,走出拔步床外也是寒冷如冰窖,窗户大开,昨夜躺着的榻上空无一人,璟王已不在。 楚召淮总觉得这短短八日已知晓何为皇家的奢靡无极,可越深入就越觉得这群可恶的富贵皇室真会变着花样的花钱。 难道都不用定货、等半年才送来吗?! 下辈子投胎他也要做个有钱人。 楚召淮理了理乱糟糟的衣服,让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