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枋的确是武昌王之子,虽说在京中没什么存在感,但也勉强算是身份尊贵,加上身子骨太弱,方才乱成那样也没人敢碰他。 若他出了事,武昌王那边无法交代。 姬翊在那咆哮:“梁枋!梁枋你死得好惨,这些杀千刀的,你做鬼也不要放过他们!” 楚召淮叹为观止。 梁枋瞧着面色红润,呼吸均匀,根本没什么大碍,哪就奄奄一息要做鬼了。 姬翊将梁枋扶起来,散够德行转身就要走。 姬翊唇角淤青,脸颊也有道伤口,那张和姬恂有几分相似的面容衬得莫名狠戾,闻言也懒得装了,冷笑一声。 祸事既然已闯了,索性破罐破摔。 那人一怒:“你!” 说罢,在众人愤怒的注视下拂袖而去。 楚召淮抬步跟上去,本以为梁枋只是配合姬翊装晕,可没想到一路上姬翊都扶着人,一直到马车上也没清醒。 “那群杀千刀的,我这张脸都要破相了,刚才就该把他们全都打一顿,一个不漏。” 姬翊从案几小屉中摸出一把小铜镜,仔仔细细看着自己的脸,随口道:“睡了。” “嗯。”姬翊皱着眉摸了摸脸上的淤青,“他自小身子不好,太医诊断说有嗜睡症,没事,习惯就好。” 他在医书上曾瞧见过嗜睡症,却并未真正见过。 探完脉后,楚召淮默默垮起脸。 只是慢性毒药而已。 被冷风一吹,衝动退去后,他对姬恂的畏惧又慢慢泛上来,幽幽看向楚召淮:“喂,今天的事,莫要告诉我爹。” “我谅他们有几百个胆子也不敢去璟王府找我爹讨说法。”姬翊思忖道,“这几日我躲梁枋那养养伤,等好透了再回来……” 姬翊瞪他:“什么晚了?” 姬翊:“……” “是的呢。” 看着人还喘着气,实际上魂儿已经化为白雾在半空飘了七八个来回。 楚召淮并不觉得姬恂有多可怕,看着姬翊如临大敌的模样十分不解。 姬翊怕得也不敢躲了,回府将梁枋安顿好,又取了条藤条,视死如归地前去书房等姬恂。 姬恂下了画舫后似乎又忙了一通,等回府时已是夜半三更。 姬翊脸庞带伤跪在那,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听到轮椅声立刻惊得浑身一颤,“咚”地一声额头抵地。 在一侧等得恹恹打瞌睡的楚召淮猛地被惊醒,困倦地跟着喊。 姬恂瞥了两个“儿子”一眼,慢条斯理道:“又闯什么祸了?” 姬恂淡淡道:“为父何时将‘蚊嗡’这等绝妙的回话方式教与你了?” 楚召淮被世子狮子吼震得勉强回过神,打着哈欠蔫蔫看着。 楚召淮眼底全是泪,乖乖点头:“有点。” 楚召淮瞧见他真的拿起藤条似乎要打姬翊,犹豫了下,还是为他说了句话:“王爷息怒,世子应当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