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重山欲言又止。 这回八成要将人赶下马车追着马跑。 姬恂坐稳后正要说话,余光看向在旁边杵得和柱子似的殷重山,眉梢一挑,温和地无差别攻击:“下车路途遥远,本王送一送殷统领?” 竟然不赶人吗?! 连吃好几碟茶饼,楚召淮衣袍上都沾着淡淡的茶香,乍一挨过来像是朵松软的云飘了一飘。 楚召淮有点不甘心铩羽而归,水玉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他想拿嫁妆单狐假虎威使个坏,看看能不能逼楚荆把吞的嫁妆还回来。 姬恂道:“王妃还有东西落下?” 楚召淮刚说完,外面便传来侯府管家的声音:“王爷,王妃。” 管家手捧着承盘恭恭敬敬抬高手奉到车窗前,上面放置着雕刻“江”的水玉和烫金礼单。 楚荆这回竟然没有食言而肥? 楚召淮将礼单拿着放在膝上,慢条斯理拎起那块漂亮精致的水玉。 年幼时楚召淮做梦都想得到这块水玉,好像有了它,就能连带着拥有了爹的在意和爱护。 水玉悬在半空缓慢随着绳子转着,日光倾泻落在上,漂亮得好似永不融化的寒冰。 水玉凌空而落,啪嗒一声脆响,在青石板路上摔成两段。 管家一愣。 姬恂似笑非笑看着。 楚召淮正在翻嫁妆礼单,闻言动作一顿。 不太对劲。 楚召淮还没说什么,姬恂温声开口道:“楚侯贵人多忘事,怎么比本王记性还差,嫁妆都能漏?既然如此,重山,你带人候着,等侯府整理好嫁妆后亲自带回王府。” 楚召淮诧异地看向姬恂。 姬恂可倒好,留着殷重山和众多侍卫护送,如此阵仗,想必片刻就能传遍京城。 王爷位高权重却还能如此体贴,京中人是都眼瞎了吗,骂他都骂到江南去了。 楚召淮目前无法全身而退,只能先瞒着身份走一步算一步。 楚召江却是个大活人,楚召淮一日不暴露,他就只能在暗处躲着,到时候时间越来越长,该着急的应该是楚荆。 目前第一要事,就是在姬恂面前隐藏好身份。 楚召淮拿着嫁妆单翻着查看,失而復得的财宝越看越觉得喜滋滋,哪怕黑纱遮着也能感觉此时他的铜钱眼正在大放光芒。 “王妃可有表字?” 嘴比脑子快,说完才猛地反应过来。 楚召淮不清楚楚召江有没有提前取字,心口一跳,又不好再改口,只能硬着头皮不啃声。 楚召淮:“……” 算了算了,看在这些嫁妆的份上,被阴阳怪气几句是应该的。 楚召淮自从归京心情一直憋屈,今日好好出了口恶气,眉眼间郁色散去不少,被气得隐隐作痛的心口也不疼了。 楚召淮心疼得直咧嘴,小声说:“慢一点呀……慢一点吼。” 殷重山还留在侯府等着敲锣打鼓护送嫁妆,姬恂被护卫推下马车后交迭双腿坐在那,似乎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