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黑色套头睡衣,双腿交叠,一手拎着她换下来的蓝色衬衣,另一手拿着针线。 她轻声道:“你在干什么?” “我明天送去缝,你不用弄。”宋暖掀开被子睡在里面。 他停顿一下,又道:“你的笔袋不是我弄坏,我只是看见坏了,刚伸手拿。” 笔袋…… 店家手艺很好,全手工刺绣,拿到手她很喜欢,第一天就装上笔。 宋暖不搭理他,谢淮盯了笔袋大半节课。 “她换了一个笔袋,特别喜欢。”谢淮知道最近流行送笔袋,才开始小心眼。 有了明信片的前车之鉴,他就多说几句。 他“艹”了一声,“你这种恋爱脑怎么没被抓起来?” “我不,老子就要看看你这种恋爱脑。”金墨就坐在旁边看他学。 刺绣开始上手的谢淮心情还不错,“请你吃东西。” 仿佛在嘲笑谢淮入不了宋暖的眼。 戳倒了,他伸手又扶起来,紧接着就看见笔袋后面破了一条口子,被什么尖锐的物品划了。 谢淮心凉到骨子里,连头也不敢抬,说了一句自己也难以说服自己的话,“不是我。” 宋暖又要讨厌他了。 写作业就能转移注意力了。 一整天,两人一句话没说,晚自习下,谢淮磨蹭到最后走,弯腰从宋暖的抽屉里拿出笔袋。 “我去,她喜欢什么,你就弄坏什么,能喜欢你才怪。” “不是你还能是谁?谁没事划宋暖笔袋?” 谢淮揣起笔袋就走,金墨看他往校门口方向,“你去哪?” 下课后,宋暖扭头气鼓鼓道:“是不是你拿我笔袋了?” 宋暖拿过来就看见完好无损的笔袋,小脸一怔,但依旧绷着脸,将笔袋放进抽屉里,继续做题。 身侧一沉,拉回宋暖的记忆,她闻着近在咫尺的男性气息,“我知道。” 谢淮明显微松一口气,大手掌着她的细腰,低沉道:“我还以为一辈子都洗不清嫌疑。” 他不安的肩头轻动,她抬手搂着他的肩膀,低声道:“睡吧。” 谢淮看了床一眼,点头,“好。” “好。” 宋暖摇头,“我去上班了,公司楼下有早餐店。” 等宋暖一走,他盯着有些年龄的檀木床,这是当年爷爷在世的时候找人定做。 谢明宇其他不怎么样,但对父母不错,贺千芸在家,他就在家陪着,看着谢淮带着人进进出出。 谢淮坐在沙发上,淡淡道:“不该问的事就闭嘴。” 这孩子心里还惦记着他爷爷。 “孩子的事你少管,没事喝喝茶,实在无聊就出去。” …… 老宅对于谢淮来说大概就是。 下午,她接到江叔的电话,江叔哽咽的声音,“宋律师,宝珠她这会在抢救。” 她打车到医院的时候,江宝珠已经从出来了,脱离生命危险了,脸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 她坐下,轻拍她的手,轻声道:“宝珠,世界很大,你还未见过。” 见她没有反应,她又道:“我曾经也陷入想自杀的时候,想着死了就解脱了。” 大概想不到光鲜亮丽的律师也会有想自杀的时候。 “我无数次想过我会不会是自己哪里不好,才会被她们针对。” “宝珠,你也没错,你只是想好好工作而已,他的行为跟你没有一点关系,是他存了坏心。”人,她怎么解释别人都不听,听到宋暖这么说,突然哭了出来。 “我相信你,但你要好好活着,才能像我一样。” 江叔感激道:“麻烦你了,宋律师。” 宋暖朝着出口走,倘若她往楼道看一下,就能看见那抹僵直靠在墙壁上的男人。 我曾经也陷入想自杀的时候,想着死了就解脱了…… “借根烟。” 中年男人递了一根烟给他,还把打火机借给他,等他点燃才关心道:“有什么事别急,总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