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山双眸发红,他哈哈大笑,显然激愤到了极点。笑声里也满是激愤,“我是被你们逼的!”
“你们是群阴沟里的蛆!是杀人不眨眼的疯魔!你们为了中饱私囊,将我推在风口浪尖,让我做尽伤天害理之事,而后又想将我杀人灭口,李明杰,你们不得好死!”
朱山说完这些,甚至咳出一滩血。
邹全站出来劝道:“朱运使,你冷静一点。”
“还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慢慢说来。”
太监常总管在皇上的示意下,给他递上了止血的药丸。
朱山接过药丸咽下,方才开口说道:“这一切都是李明杰和工部左侍郎指使我做的,当时他们抓获了我的妻儿家小,若我不从,他们便会对他们斩尽杀绝。”
李明杰怒道:“你血口喷人!”
工部左侍郎也站出来反驳,“运使做尽伤天害理之事,如今却来此胡乱攀咬,祸乱朝纲,你生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你对得起天下,对得起你的家人吗?!”
他将“家人”二字咬得极重
比起李明杰,他的言语有几分警示意味。
不提家人还好,提及家人,朱山心中怒火难制,悔恨不已!
“我愧对苍天,愧对妻儿,当初因为一些蝇头小利,被你们威逼利诱,上了贼船,如今不仅害了十几条性命,还害了我全族之人!”
“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但是你们!害我至此!我也绝不犯过!”
李明杰怒道:“朱山,事到如今,你空口无凭,还执迷不悟!”
朱山却笑了,“空口无凭?每一笔金丝楠木的售卖和款项,我已交给刑部。诸位,你们就等着见遭受天谴吧!”
沈从明凝着眸光,眉峰横蹙,望向刑部尚书孟知章,“孟大人,可有此事?”
孟知章回复:“回左相大人,确有此事,所有朱山招供的账目,刑部已派人去查明。瑾之,你来说。”
谢瑾之走了出来,又让朱海将账册呈上,“这是去年通过朱运使运送的金丝楠木交易款项,大多在江南和两江地区,楠木雕刻售卖总量为两百株,售卖总价为400万银两,比正常总价高出300万两,交涉商家有三十余户,都是当地的土豪大亨。
可见,涉事者在此次楠木运送途中,罪责有三,一是谎报楠木总价,贪污国库80万两,二是非法劳役,残害百姓,三是通过高价售卖楠木,和大亨财阀私通,收受贿赂。”
皇上听过谢瑾之的话,看了一眼太监常总管,常总管走下青梯,谢瑾之将所有账目都呈到他手中。
皇上接过账目一看,勃然大怒,气得将账册丢下青梯,“工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李明杰慌乱跪下,捡起地上的账册,翻开一看,已然满头大汗,他拜倒:“是微臣失职!竟不知他们私底下串通,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皇上道:“李大人全然不知情?”
李明杰诚惶诚恐:“微臣实在不知啊!臣罪该万死!”
皇上冷淡道:“你确实该死!”
“臣知罪!”
这个时候,沈从明又站出来,“启禀陛下,金丝楠木之事,臣从未听李大人提及,那时他正监管西山大坝修建,恐怕是一时分心,故而让手下的人钻了空子。”
“沈大人当真不知?”
谢瑾之面露微笑,直直地看着沈从明,他那带着微笑的淡漠眼神,竟让年过半百的沈从明有一丝胆颤。
沈从明亦凝着他,问道:“谢大人这是何意?”
谢瑾之则不紧不慢地拿出一幅白纸黑字,“这幅名册,还请沈大人过目。”
沈从明接过他手上的名册,拿到手中一看,面色微微颤动。
谢瑾之冷淡道:“这是江南和两江这一年来新入职的官员,其中四之有三在侵入当地官僚,四之有一却在京中,甚至这大殿之上也有沈大人方才提拔的两江之人。”
谢瑾之说着,看向站在角落里的一个监察御史。
沈从明接过名册,冷道;了:“谢大人是说有人借着金丝楠木之事卖爵鬻官?”
谢瑾之淡定回复:“是。”
“且这个人就是以二皇子为首的一党人,包括您沈丞相在内!”邹全站出来接道。
沈从明怒道:“放肆!身为臣下,污蔑皇子,邹全,你可知罪?!”
邹全不慌不忙道:“臣是天子之臣,也是百姓之臣,将徇私枉法之辈揪出,以维护国本国体,是臣之本分,臣不知何错有之?!”
“监察御史金明安的父亲金成是江南大亨,在此次金丝楠木交易中向户部缴出100万两,而后他的儿子便升为监察御史。”
“金明安是何种能力,你我皆知,此人资质平庸,亦无才能,却能升为监察御史,占用朝廷要员之位!若说不是尔等心中操控,有谁信服?!”
沈从明道:“可这与二皇子有何关系?!”
“自然有关系。”御史中丞陆鸣站了出来,“这些都是二皇子与各位土豪大亨勾结的信物。”他拿出一沓信纸,呈给沈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