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 虫鸟昼伏夜出，落叶死于泥土 我们体内的昆虫和那些含水的泥土 月亮以恒久的光辉 这里也许孕育了一个村庄？ 借着这尘世的微光，想起我的书包 那些温暖而安乐的马路和车辆 恐惧应该来自前世，这一刻 眼前浮起光明 2006-12-2临，2006-12-9修改 在酉水的冬日，我手颤抖 河水瘦进石砾。这些景物 我出发于暮色关闭的窗口 从幽暗的堂屋传来 锄头和柴刀倒挂 我记得。横梁柱，青瓦片下 木门裂缝，有蛇，刚刚过去。 现在，我被一首歌淹没 我反复地听。一遍，一遍 遇到某些人 有些面孔已分辨不清 相信理想，抽白沙烟 坐在小城的山顶 那时，你的眼睛真好 天，或者年 “冬天来了觉得凉了” 我们已多年没有流泪。 逃奔南方之后 在其身上砍下了刀口 河底有青色的沙石和蔓草 一个没风的傍晚 把指头放在一种叫弩的兵器上 如碰到灼热的乳房 聚集众人，虚度良辰 至今，遇阴雨而颤栗 边子 在一飘荡了很久的船上，头枕酒壶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的一个深夜 不久的某个清晨或者黄昏 2006-10-13 天气凉了，必须凉了 我感觉自己颓废了好多 必须坚强 穿着多日不整的衣服 像那段秘史中的乞丐 抽多年的烟也必须戒了 有人在诗歌里说喝酒抽烟 必须揭穿 必须忘掉 我看到一张脸 也必须假装不看 等春天到了必须割掉 我似乎已破旧不堪 行走在躯壳的里面。 再说起 我会虚弱不已 抽烟。身体、器官越来越空旷 萝卜叶挂满霜气 地里的蚯蚓翻过小小的身子 晚上躺得床板嘎嘎地响 四大皆空，冷暖无常 窗台上的阳光若有若无 我陷入体内的窟窿。在掌心 嗑瓜子的女人，此时应听不到 用厚厚的霜盖住面孔 夹生的普通话，手机的响声 中途，我形式地去了次洗手间 圆珠笔躺在记录薄边 还无畏，无所适从。 一直想。在冬天的阳光里睡一觉 像假的一样。空荡荡的下午 沿途的景物像失去声音的遗迹 一步步险要起来。如果此时 还是内心？我一直悲观。 被阳光戳穿一地。有一瞬间 “如果我睡着了，是被谁来吵醒” 二十多年，那些梦都是百无聊赖。 他们坐在江边。空气微冷，面孔如江水漆黑 那些浑浊的水将冲垮这个夜晚，把他们 我冷了好多天。一直浑浊不堪，躲在屋里摸水 一个在物体上生活了多年的人 风信子 然后用这个岁末记诵 那些清晰的图片 我们的目光总是只能涉过事物的表层 象征坚定和注视 而此时，我是那么虚无 幻影记 动作纯熟，眼神薄而软。 我何况不是如此：飘浮生活 多年过去，松枝和麻绳还在 木门嘎吱地响，几缕飘忽的影子 可以进山，但我踌伫已久。带刀的男子 我见到许多麻木和无知的存在。 你这骨头还能制成瓷器和瓦片吗？ 对我这将消散的幻影，视而不见。 恍惚几日，我终于找到一层 身如枯槁。在撒满月光的树林里，和我一块 给暗绿的泥人做武器，再用松脂做眼睛 一个人坐在河坎抽烟，而山路上 水流浑浊，清风暗涌。秩序下的泥塘 也许这些还不足够复生，忘掉前世 暮色四合，风吹着孔穴，如吹过他的身体。 时间刚过九点，出小村的路 在这片寂静里沉溺已久的身子 也许可以更长。那在车灯下 回过头来，我离开多年的家乡 2006-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