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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有声音响起:“你若真心这么想就好了。”那人声调中带着一丝幽怨。祝青亦抬头,见到一抹红影,逆着残阳的光,有些许刺眼,更多的是略烫的温暖。她站起身,迎上去。“殿下回来了?”每个字都透着柔柔的欢喜。走近了,终于看清,门口的人穿着正红色的飞鱼服,头戴幞头,金边窄袖,手持绣春刀,绣着皇室亲王才能用的五爪金龙,富贵又威武,像一个俊俏的武官。她眉目神态好似刚及冠的少年般肆意,只是眼角的细纹明显,像时光缠绕贴近了眼眸,给她张扬的傲慢中添了几分沉静。她紧紧地盯着祝青亦,直到她的公主妃抬眼后满眼满心都是自己,还坚定不移地朝自己走近,才忍不住翘了唇角,泄露出心底的满足。祝青亦曾是江南顶尖的歌姬,琴舞双绝,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迈步的仪态仍旧动人,还多了岁月的沉淀。她走来公主殿下面前,带着江南的绵绵梅雨,每一丝细雨、每一缕微风,都诉说着酝酿了半日的牵挂。她望着镇国公主的明眸,包容又纵容,不似年轻人那般直白的眸光,而似情思雨露浇灌千年的茶树,每一片茶叶都缠绕着绵绵情谊。她眼中盈盈,声音哽咽,徐徐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我也不想用卑劣的手段抢来殿下,奈何我来殿下身边时已迟了。可殿下,怎能疑我的真心?”寒酥早就在公主出现的时候,就默契地从侧门退了出去,还示意所有人离开主院。镇国公主的眼中从始至终都只有祝青亦一人。祝青亦沉淀多年,居移气,养移体,没有丝毫妩媚艳俗之气,宛如工笔画中的一朵兰花在山涧峭壁上悄然绽放,带着淡薄的芬芳。这样的女子,眼中带泪,好似兰花花瓣上沾了露水,哪怕看一眼也令人仰慕心折,更何况一颗心都在她身上的镇国公主?她听见祝青亦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特别是看到祝青亦眼里的泪光后,刀光剑影都能面不改色地她微微蹙眉,仿佛心也因为这眼神感到了一丝痛楚。“亦儿……”祝青亦轻轻靠在她的怀中,控诉道:“殿下,可知错了?”她声调又柔又缓,就像寻常轻声说话那般。但就是能让人感到一丝委屈和撒娇。镇国公主挺拔的背影都变得柔软了许多,将她小心搂在怀中,低头与她耳语。寒酥走得远远的,看着相拥的二人,腹诽道,夫人又开始了。晚膳又要延迟了。啧,几十年了,镇国公主还是吃这一套,也不嫌腻。……江秋洵原本是个急性子。至少从前是。十三年前,她在和林婵分别的那一天起,就急着想要搬倒剑皇楼。然而现实逼迫着她不得不耐下性子。她一个异世孤魂,要扳倒庞然大物,怎能心急呢?她走到今天,早就磨平了许多棱角,耐性十分。所以,她虽然心中早就判了林家族长父子死刑,对林氏一族深恶痛绝,却依然耐着性子等待机会。马车载着她和林婵去林府的路上,她笑着对林婵道:“我有种奔赴鸿门宴的感觉。我想起来小时候看过的志怪小说,里面有个十分有名的退婚桥段,就是大反派趾高气扬地威胁主角退婚,主角大喊莫欺少年穷,苦练武功,练成绝世武功之后把欺负他的反派通通打脸。我现在就是那个上门欺负人的大反派,你说将来他们会不会来收拾我?到时候你会不会护着我?”林婵道:“他们不敢。”江秋洵道:“为什么?”林婵道:“是他们有求于我们。”江秋洵道:“我是说将来嘛。”林婵道:“不会。他们翻不了身。”江秋洵道:“假设嘛。”林婵淡淡道:“没有假设。他们不会有这个机会。”江秋洵终于不再胡搅蛮缠地问,朝林婵凑近,笑道:“因为你会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对吧?”林婵抬手抚着她的脸颊,道:“对。所以他们一点机会都没有。”江秋洵道:“你这么爱我啊?生怕我遇到一点危险?”林婵说:“是。”还用拇指轻轻慢慢地摩擦着她的下颌,缓缓道:“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林婵说情话的时候,语气温和,赤诚笃定,比誓言还有分量,让人相信这是长长久久的真心。江秋洵自然是信的,道:“文绉绉的,讨厌。”语气是江秋洵特有的语气。换了别的女人,说来就显得矫揉造作,江秋洵就有一股子自然而然被娇宠出来的味道,说什么都那么的理所当然。然后林婵的唇角就带了笑。“咳。”林昭节提醒道,“主上,江姑娘,咱们到了。”第90章 江秋洵和林婵下了马车,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门口站成两排的家丁。江秋洵简直无语。她在林婵耳边细细说了,道:“这是给咱们下马威呢!我真是弄不明白,他们不是要求咱们办事吗?为何还做这样得罪人的事?”这是怕一会儿求人的时候跪的姿势不够标准, 先增加点难度?这林家都蠢成这样儿了,为什么还没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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