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月妈妈那里,我们能知道她们俩很可能是双生,但是村里并没有人提过双生子的事,所以这位‘萱妹’必然没有正式出现过。她的生辰八字除了时分秒可能和老娭毑不一样,别的应该都一样。如果按这样算,你和她,依旧没有任何关联。”方淮曳理解了一下她话里的意思,觉得头都快爆炸了。所以意思是哪怕从生辰八字上来说,她和老娭毑或者“萱妹”都没有丝毫联系,她的命对她们来说压根就没什么意义。那她被针对得就更莫名其妙了。一定还有什么她们没有想到的……方淮曳舒了口气,“要弄清楚双生子是怎么回事,要弄清楚萱妹怎么死的,要弄明白方玉到底在向老娭毑对不起什么。就算我的八字和她们对不上,那我起码也要先了解了这件事的始末。神像、阵法、我遇见的灵异事件,一定和这有关。”“双生子这件事可以再去磨一磨刘月妈妈,萱妹的死或许方青月的妈妈那里能有点线索,就是怕她说不清。至于方玉……”方玉这里反倒是最麻烦的,要是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对方敏锐察觉到什么,那必然会更加守口如瓶。对方玉来说,这件事显然是需要避着人的,是不好见光的,否则她不会这么小心翼翼,总要挑无人的时候。“方玉那里,我倒是有个主意——”方之翠微顿,“就是可能有点不太道德。”方淮曳闻言歪了下头,“你觉得,我现在还想讲什么道德吗?”人的生存都快成问题的前提下,是没有时间去思考道德的。方淮曳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时不时的依旧会隐隐作痛,明天老娭毑就要出殡了,她已经不知道尚未解开谜底的自己会如何了。但她向来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哪怕再平静再开朗也掩盖不了她骨子里不服输的那股劲儿。她想知道真相。她要知道一切的真相!就算可能来不及,可能会死,她也要弄明白这一切。-下午很快就到了烧纸屋的时候。这是这里的习俗,出殡前一天烧纸屋送下地府,这里头有不少礼节,不过和方淮曳没什么关系。过来送纸屋的晚辈们大多要跪着,她和粤娭毑和老娭毑平辈,所以是能站立的。选的地方是一片荒废的田野,有前几年留下的焚烧秸秆的残骸,琳琅满目形态各异的纸屋放在上头,几乎堆满了一大亩田地。农村向来有焚烧秸秆的习惯,不过后来这行为入了刑法,加上村支书和各个干部下乡做了思想工作,整个方家冲已经禁了焚烧,这块田地在出了这样的规章之后主人便将其荒废自己去城市里打工了。听说老娭毑要借它烧一下纸屋,立马便同意了。借这块地也是有讲究的,除了它的风水位置好之外主要是开阔,四面都没什么山地,又不临路,很适合快速烧了纸屋。方淮曳没见过这种场景,法师在前面诵经,她和粤娭毑身后跪下了一大片,今日明明是个极为晴朗的日头,却偏偏风带了些凉意。粤娭毑看着逐渐烧起来的亭台楼阁,面露哀伤和怀念,她看着白烟冒出,升入天际,突然轻轻叹息了一声。恰好法师念到了《地藏菩萨经》。——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万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皆佛法,及大菩萨摩诃萨。方淮曳只听清了这两句,却不怎么理解其中的意思。她导师对佛经有那么点研究,但方淮曳是个喜欢躲懒的人,从来都是能躲则躲,绝不在导师看经书的时候凑过去,免得被抓了壮丁陪她参悟。“刚刚玉伢和我说你丢了块表,找到了吗?”粤娭毑突然问道。方淮曳微愣,随即立马反应了过来,这是方玉在借粤娭毑的嘴试探她呢。“还没找到,”方淮曳脸上显得有些愁眉苦脸,“我去后头的小仓库找表的时候碰上她了,好像还招惹她不开心了,应该没事吧?”“能有什么事?”粤娭毑疲惫的笑了笑,“她一年到头表情都不怎么好,别管她。”方淮曳表现出微微一愣的样子,随即咬了咬唇。粤娭毑总是最善解人意的,她见方淮曳的表情便说:“你有什么事直说就行。”法师念经的声音又大了些,再过会儿周围要鸣炮了,方淮曳见状,将粤娭毑拉到旁边一些,压低声音说:“既然您要我说,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怕我听到了点不该听的惹她不开心。”方淮曳的表情委屈极了,“我也不是故意听到的,我本来在门口就要进去的,但是听着了里头有瓜果摔落地的声音,就没来得及进去,结果就听着了她在里面念叨什么房本啊,对不起啊,我错了之类的话。”“原本我是不想再进去的,可是后面又来人了,我怕她在里头的话被听着,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推门进去了。”谎话的真谛是三分真,七分假。加上方淮曳愚蠢且无知的眼神,轻而易举便能让粤娭毑相信了这件事的可信度。“我想着,她让您来问我找到表了没有,是不是也在想看看我都听到了啥?”方淮曳面露纠结,“我只听到了这一点儿,别的什么都没听到,绝对不会出去乱说的,您让她别太担心。我和我妈也向来不怎么关心村里的事的。这事我本来不想说的,但她既然拜托您来问了,那我也还是要告知一下她真相,免得她太怀疑,伤了和气,我来之前我妈可说过了让我尽量少得罪人,今后说不准村里人也是我的社会人脉之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