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青小声感叹: 但她也就只是问这个问题而已。 光看着景色却什么都不做那才叫真的让人不爽呢,那甚至可以算是浪费时间。 砂金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那就要看在你心里,到底是花更好看,还是我更好看了,不是吗?” 冰水。 雾青在那些冰凉的寒意来得及蔓延到自己身上之前,快速地将整杯水灌了下去。 冰块在牙齿间被嘎吱嘎吱地咬碎,她的表情勉强恢复正常,冰凉的感觉有助于头脑和身体降温,否则她大概要像是一台承受不了沉重复核的计算机一样,噼里啪啦爆炸得一塌糊涂,然后从内部开始往外烧。 帐篷门口稍稍掀开一道缝隙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在忍不住发出了点儿声音后,看到一只小鸟从远方的树枝上跳下来,正落在她面前的一朵夕阳色的小花上头,和她面对面四目相对—— 小鸟羽毛蓬松,毛色纯白,看着纯洁得有点儿过头,它甚至歪过了头来,用那双和绿豆差不多大小的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像是在好奇为什么会有个人类从帐篷里面只探出了脑袋来——表情还是如此的……复杂? 严格来说,小鸟的脑子未必能够装得下那么多的思考,但是雾青仍然感觉到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强烈的羞耻。 这种时候,一个过分真实的全息世界的坏处就此体现了出来。 基本上都是盖着棉被纯聊天,或者是不盖棉被纯聊天。 也就是放一段黑屏,或者直接开启时间跃迁罢了。 本应该在离开游戏的时候就此止住的那些感知,此时仍然在她的脑袋里面,像是沙滩边上听到的潮声一样,反复地来来去去,彰显着和皮肤上一样的存在感。 她下次大概也不会吸取这一次的教训。 毕竟他下一次上线的时候会是在今天下线的地点,怎么说都要将残局收拾一下,不管是帐篷里面少许湿滑的润痕,还是帐篷外面被压得可怜兮兮,东倒西歪的夕阳色的花,抑或者是那些稍稍需要清洁的、不至于让人讨厌但确实也不宜公之于众的气味…… 现在他登出了,摘掉了全息头盔后,看到雾青摆在桌面上的空水杯。 ——在这种时候,主动挑起话题着实不是一个好选择,他对此非常清楚。 雾青也果然,在听到身边的响动后转过头来,悲愤地控诉他:“我都和你说了……我说了外面有小鸟!” 反正……反正她觉得有点过,不完全抗拒是一回事,接受起来没那么容易是另一回事——还是很好理解的嘛。 存护的命途行者就这点好,雾青一边咬上去一边忍不住心想:脖颈这个地方呢,其实是太脆弱了一点,还得是存护,能够保证被咬出印子,但是却又不会被影响到身体健康。 丰饶当然也行啊,但是丰饶恢复能力太好了,起不到留印子的作用。 就等着明天上班的时候,这个草莓印若隐若现地从领口下面露出来,被同事看到,在背后指指点点吧! 她做完这个报复的动作后,从一旁抄起手机——毕竟她也想起来了自己还需要看看来自波提欧的消息,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比较正常、比较不太受先前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