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长辈都在笑,被逗乐了的那种很简单、很没有深意的笑,牙齿都露出来。 砂金:“……” 他慢慢伸手,动作很轻地将雾青的脑袋往自己这边拨了下,让她能靠在自己肩上,自己则坐得更直了一点。 雾青睡得混混沌沌。 砂金仍然坐在外头,坎吉拉等着丈夫去一旁的水源将所有的水囊灌满,于是也没有回到大篷车内,他们对坐着,坎吉拉看出了青年犹豫着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是否合适的纠结。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我和我丈夫,都觉得你有些眼熟,说不清楚,但是看着你,就觉得你似乎是我们的家人。” 母亲的直觉总是敏锐的,虽然此时她尚且没有生下第一个孩子,更不知道在八九年之后她还会获得一个被母神赐福的孩子,但她的的确确隐约有所觉察。 砂金点点头:“嗯,我知道。” 但他及时吞咽下了那两个字,笑了下,从口袋里掏出现在进度仅到百分之五的轮回纽结: “当然可以呀,地母神是沉默但宽广的母亲,一切都能在卡卡瓦的极光下获得她的庇佑。” “两条啊……呵呵。” 砂金心想。 给爸爸、给妈妈、给还没有出生的姐姐……但是,他暂时没有那个理由,但是现在距离他的出生还有很长时间,他总能慢慢找到那个理由的。 雾青一觉睡得很香。 再后来妙妙又开始用尾巴扫她的脸,从额头到鼻尖都没有放过,有点痒但是又没有那么痒。 雾青抓了抓脸,觉得妙妙好歹还是识时务的,但是……唉,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个把脸埋进猫猫的肚子里猛吸三百口的机会呢?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原地,朝着右边扭头,看到了侧躺着的坎吉拉,她背后是大篷车上开的一个小窗,窗户外头可以看见星星点点的半干枯的灌木,还有临时砌起来的炉灶,砂金正在将干枯的枝条往火里送,而在灶台的另一边,波利斯正在往一口黑漆漆的铁锅里面打蛋。 她坐了起来,闻到除了煎鸡蛋的味道之外还有别的吃食的香气,快速嗅了嗅,没能分辨出大概是什么东西,抬手挠了挠头,同从窗户外望进来的砂金四目相对去。 这画面还挺有趣的。 这种感觉怪奇妙的——和砂金本人平常的表现那时风马牛不相及,同时也衬托出了同样是被埃维金氏族暂时收留的客人,她是怎样的家务绝缘圣体。 雾青爬了起来,她蹑手蹑脚地没有惊动一旁仍在熟睡的坎吉拉,跳出大篷车后就往那个完全是用石头垒起来的土灶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