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楚煜刚下马鞍,那大宛马不知又发了什么疯,伸蹄竟是要再次蹬向楚煜,好在付不值之前的动作将它阻了一阻,马蹄偏移,楚煜这才险险避过,随后便下了杖杀那畜生的口谕。“别发愣了, 你这右臂的伤不算轻,快随我回府好好处理一番,免得日后落下病根。”杨燕看着呆呆伫立在那里,朝着皇帝仪仗离去方向望眼欲穿的付不值 ,眉头一皱便把人拉走了。*付不值经国公府的大夫一诊治, 右臂果然是骨折了没错, 好在并不严重, 老大夫也没给上绷带打石膏, 只让她用夹板固定,平时注意不要碰到伤臂即可。这天她正闲坐在偏院里的天井边百无聊赖的看蚂蚁搬家,忽听有侍女禀告说皇帝下了旨, 安国公让她收拾一下随她面圣。到了地方付不值愣了一下,这设宴的地方既不是招待外宾的正殿也不是皇家御花园,地方她也熟悉, 正是楚京最富盛名的酒楼,醉仙楼。进到楼上, 雅间内也只有一人。楚煜正端坐在上首喝茶,示意两人坐下。付不值全程低着头,重生以后她的小女主就变了,不再是那个粉粉嫩嫩软乎乎叫她先生的小团子了,现在的楚煜五官已经完全展开,明艳逼人的容貌再加上上位者天然的气质,活像只要吃人的妩媚妖精。想想对方对自己曾做过的事,嗯,还是只随时就能要她小命的帝王妖精,自己还是低头看菜吧。“怎么,世子看来对这道水晶虾饺很感兴趣?”见付不值视线似乎粘在了那盘水晶虾饺上,女皇开口,想着对方左手用筷可能不方便,竟亲自夹了一个到付不值碗里。付不值:其实我只是恰好看向那个角度而已。不过对方这态度大转变,估计是自己救了她的缘故,看来这孩子在自己离开这十年后也没完全长歪嘛,还知道给自己夹她喜欢吃的水晶虾饺。于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受宠若惊和感激涕零,付不值很给面子的把桌上的一大盘水晶虾饺全都给吃了。杨燕见此,欲言又止,事实上自那人去后,她已经许久未在有皇帝出席的宴会上看到这道菜了。酒席散后,她特意落在了后面,趁楚煜不注意,轻轻拉了拉付不值的衣袖。“什么事,“呃……”付不值回头,恰好打了个饱嗝,饺子馅混着醋味伴着酒水的味道顿时在空气间弥漫开来。杨燕以手掩鼻,嫌恶的把她推开:这异族小蛮子果然不懂事,还是得让她吃点亏长点教训的好。“惊马了,惊马了,避开,快避开呀! ”几乎就是在迈出酒楼的那一霎,街市上顿起喧哗。付不值本能的一个箭步,上前把楚煜挡在了身后。街道上一辆马车横冲直撞,车上的车夫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能让前头受惊的马安抚下来。马蹄狂奔处,行人小贩纷纷避让,但一来这里是闹市,二来受精的马匹的确不受控制,一时间商品货物没来的及收拾被挤压损坏的,人群推搡踩踏的,抱怨声哀叫声此起彼伏。然而便是在如此吵闹的环境下,孩童的哭声依旧清晰可闻。付不值寻声望去,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童正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似是在推搡中与自己的亲人分散了。眼见马蹄距小孩近在咫尺,付不值想也没想,连同剑鞘一起抽走了身边杨燕的剑,几个助跑后剑柄向下一撑,借着腾空之势飞身到了马车车辕上。然后脚尖用力一点,再次腾跃到马背上,拉住缰绳时付不值只觉得一阵撕裂的剧痛,料想是右臂的伤势又加重了。无暇顾及那么多,她咬牙俯下身,伸出左手一把将地上哭懵的孩童捞起,转身把孩子推给了车座上的车夫。接着抽出腰间的短刀,将车辕和马匹连接的绳索砍断。失去了马车桎梏的马儿更加狂纵起来,双蹄悬空整个马身就是一个直立。付不值右手还握着缰绳,这一挣让她觉得右臂都不是自己的了,只能算是一块连着筋接在自己身上的木头。看着前面依旧熙攘的闹市,付不值不敢拖大,一扯缰绳将马而引至一个还算宽畅的路口,顾不上右臂的伤势,左右牵引着缰绳,口中打着呼哨,同时两腿来回有规律的踢着马腹。渐渐的,马儿在她的引导下慢慢兜起圈子来,起初焦躁的情绪也平复了下去。将手中缰绳抛给随后赶来的车夫,又谢绝了孩童父母千恩万谢的感激,付不值这才舒了口气:幸好这只是匹普通的马,性子远不如那匹大宛良驹烈,否则就凭这几下子还真不能轻易治服它。不远处的茶楼上,临街雅间的窗台处现出两个人影。“怎么样,看清楚了吗? ”楚煜开口道。身后的青年将军躬身一礼:“是,末将看清楚了。 ”“那……”“启禀陛下,的确是我乐家祖传的驯马术没错。”青年将军身披银甲面容俊朗,细看之下竟与前丞相乐霜有几分相似。正是乐霜的二哥,此时已调任禁军副统领的乐柏。青年将军的面色很不好看:乐氏祖上起家,靠的就是老忠烈公一身高超的驯马术,此套绝学莫说外人,就是家族旁系子弟也不能教授 。战场上战马如同将士的第二战友,好的驯马术不仅能让自身和战马配合默契,甚至能干扰敌方战马让对方骑兵瞬间失去战斗力 。如今自家祖传的家族绝学落在了一个外人身上,还是与自家有剪不断的血海深仇的草原王族,怎么能让他不心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