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不值望向窗外高远的天空,声音轻缓而坚定:“夫子有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财、利本同源,只要是为大义所取,乐霜就算做个小人又何妨?所以臣在此恳请殿下……”“ 啪,啪,啪……”几声清脆的击掌声打断了付不值正向小太女做着的,关于自己做贪官奸臣的可行性报告。房梁上传来一声轻笑:“好好好,平日本将军总听人提起少傅乐霜是如何的学识渊博通今博古,本以为是个只会读圣贤书的腐儒,没想到今日听乐少傅一席话,见解非凡又有胆有识,不愧是将门中出的女状元,着实令杨某佩服。”接着衣袂翻飞作响,来人翩然一个旋身,大大方方的落在了两人面前。“安国公杨燕,参见太女殿下。”“少傅乐霜,参…”付不值见是来人,忙拱手行礼道,还未来得及起身,一把青锋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乐少傅,漂亮话谁都会说,本将军怎么知道 ,你这所谓的‘自私’,当真幽思的是那家国天下,而不是纯粹为自己牟利找的诡辩借口? ”杨燕嘴上笑着,眼神却比剑锋上的光芒还要冷:“你可知,口出这种大逆不道之言,凭本将军身上的陛下亲印,当场就能把你就地正法?”“况自古弄权擅专者,必被世人所唾骂,不得善终。你们文人不最讲究什么名节吗?真到了那种境遇,乐霜,你又如何能保证自己的初心不改?”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切金断玉般的声音震得桌上的杯盘都为之一颤。“清者自清,事情没发生前,乐霜自然也不能辩驳什么。若乐霜日后真有不轨行为,不劳安国宫动手,乐某人自裁便是。”付不值就那样直直地望着杨燕,任凭锋锐剑刃在颈侧压出细小血痕。“至于天下人的不解和唾骂,付不值轻笑一声,诋毁又如何,骂名又如何,乐霜只知这世间众人,纵辱我骂我,弃我杀我,却必然有一人会信我。”她转头望向楚煜,目光笃定而坚信。“乐霜此生誓死追随于殿下,纵肝脑涂地,魂销魄散,在所不惜。”“哈哈哈哈,好一个只追随于殿下一人,至死方休。”杨燕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 ,大笑起来:“为太女殿下驱使?乐少傅倒是打着一手好算盘。趁我表妹年幼不知事,怂恿其为你夺权谋位。可你不要忘记了,太女毕竟只是太女,当今龙座上坐着的,依旧是陛下。我杨燕蒙陛下提拔教养之恩,今日便替她老人家除了你这口出狂言的乱臣贼子!”青锋剑带起劲风,向那脆弱易折的白皙脖颈斩去。“够了,表姐,你这是在干什么!”楚煜猝然起身,桌椅倾倒,满席的玉盘珍馐碎了一地。“哎呀呀,表姐我只是闹着玩,闹着玩,我的好表妹,太女小殿下,不要生气啦~”杨燕嬉笑着,“小”字这个字被她咬得特别重。之后她转向乐霜,肃然道:“少傅大人的风骨着实可嘉,刚才确是杨某人冒犯了,还请少傅大人不要介怀。”“哪里哪里,安国宫忠心为国,一心为社稷考虑,实乃我大楚栋梁之材。”付不值看着颈侧整齐断裂的几缕青丝,心里不禁叫苦:乖乖,不愧是本文第一武将的女配 ,这出手,自己那小女主若是晚上一步,她这项上人头保不齐就不能安然地待在原位了。……“哈哈哈,聆枫你这人真对我脾气,不愧是乐忠烈公的后代,与那些装腔作势娘娘腔腔的文人就是不一样。来,再干一碗,咱们不醉不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燕的手就搭在了付不值的肩上,半个身子的重量压过来,喷吐着酒气不断在她耳边说话。“ 表姐,快把你的手拿开,今天这衣服可是本店特意为先生选的,看,都给你弄脏了。”楚煜嫌弃地把杨艳的爪子从付不值身上扒拉开,转而又道:“还有先生你也是,医官的话都忘到哪里去了?说了你大伤初愈不能饮酒的,这么大的人了,也不叫本殿省心。”付不值正烦恼摆脱不了女将军的过分热情,没想到自己贴心的小女主就上来解围了,她转过脸,对着楚煜温温一笑。“多谢殿下,是臣的过错,臣下次不敢了。”她的脸上是少见的讨好的乖巧,微醺的酒气在脸颊边晕出两朵淡淡殷红,如出水粉芙蓉,一时怔愣了小太女的眼睛。“先生……”楚煜不自觉伸出了指,怜惜又小心地轻抚那芙蓉桃花面。“表妹,你还说我……刚才我看你那手是直接抓了羊棒骨啃的,肯定比我的还油,怎么好意思摸在人家聆枫的脸上?”趴在一旁睡觉的杨燕不知怎么就醒了,一手挥开了两人间的旖旎氛围。……“聆枫你放心,老太傅的事就交在我身上。到时候押解太傅一家人流放的队伍一到,我便派亲兵扮作沿路山匪将押运队伍打劫,务必将老太傅及其家人安置到一个妥帖的地方。”临别时,杨燕拍着胸脯保证到,女将军口齿清晰眼神清亮,哪有半分醉酒的影子?“另外目前朝中御史中丞的位置空缺,前几天陛下还问过我的意见,回去我就写封奏折,向陛下保举聆枫你。”“有劳安国公了,乐霜在此替恩师,替自己谢过将军大恩。”付不值拱手,躬身拜谢道。“哎,聆枫你跟我客气什么?柳威那老小子本将军早就看不惯了,和他那祸国殃民的儿子一起,把个好好的朝廷搞得乌烟瘴气。这下聆枫你做了御史中丞,可得给我好好参死他。”杨燕赶忙将付不值扶起,转而嬉笑道:“不过这回,你我二人也算是真正同朝为官了。今日一叙,颇为开怀,奈何杨某公务在身,未能尽兴。下月休沐,依然在这醉仙楼 ,本将军与聆枫你,定要来它个不醉不归! ”作势又要去勾付不值的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