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远不如想象中轻松的工作,如果这也能算“工作”的话。成欣已经后悔了。 然而一旦回神,仿佛骤然触底的落差会刹那间摔得人提不过气来。每次调教完,成欣的眼泪都还要掉上好半天,低落的心情像回退的潮水,迅速抽干胀满的激情。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无论是发干的嗓子还是一塌糊涂的身体,抑或是七零八落的心神,所有的一切都好糟糕,包括蒋澄星搂上来的手臂。 成欣讨厌这样。没什么别的理由,只因为她是蒋澄星而已。 可是也像无数个画饼的老板一样,等到人真去干了,才发现情况根本不是想象的那样。蒋澄星不说玩得花,至少也是会折腾人的。当成欣被强行分开双腿抽打耻骨,含羞的乳尖连同乳肉一起夹上电夹,被套上全封闭式的狗头套练习爬行,所有的事物都开始疯狂失控,犹如决堤泄洪般一发不可收拾。在漫无边际的混乱中她扬起脑袋,望见的只有蒋澄星似笑非笑的眼睛。 当她们同在一个号称人人平等世界里,她大可有心去嫉恨这样一个高踞云端的遥远女人;然而当世界的范围缩小到一间居室,一条绳索,当她真真切切地跪在她面前,亲吻她的鞋面喊她主人,权力遂被真正摊开在阳光底下,崇高的姿态宛如第二个升起来的太阳,逐将焚尽一切妄念。 她想到在很久之前,因为狼藉不堪的高中生活,她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活得浑浑噩噩,可后来把她打醒的既不是父亲的那一巴掌,也不是刺眼的高考成绩,更不是陌生的大学环境。而是蒋澄星。 成欣一条一条翻下来,蒋澄星拍下的天空,她也抬头去看,蒋澄星换上的新衣,她也试着去穿。很难说她的生活因此变化了多少,但确实有某种心火在她体内点燃,像一片阴霾之下的枯败草原,风刮过来火星子,沉郁地烧起半边天。 她想在一泻千里的失控中抓住什么,然而她甚至连叫停的安全词都说不出口,蒋澄星狡猾就狡猾在她说“星星”是她的名字,亲昵又肉麻的称呼,好像爱人间腻歪的撒娇,跟她们的关系相去甚远,教她怎么也喊不出来。 于是尽管蒋澄星的aftercare做得不错,成欣的情绪还是一路走低。在一次结束后蒋澄星抱上来夸奖她的时候,她不动声色地偏过头去:“没关系,你给钱了嘛。” 她觉得蒋澄星没必要强行做一些假把式,带有安抚意味的举动应当是情人间的妙趣,放她们身上过于水土不服,尤其是她刚刚留下的羞辱痕迹还犹未消去,更显得当下的行为多少有些装腔作势。 蒋澄星埋首在她的颈窝里,像嗅闻着什么一样深深呼吸,她的气息吹拂过颈侧动脉,引得皮下血管微微颤跳。她的双臂又一次紧紧缠上后腰,出声时甚至能感到她喉腔的震动:“成欣。” 只要是你,我就不会快乐。成欣默默闭上眼睛。之后她在休息时也有意避开蒋澄星,非调教时间就离她远远的,好在这宅子足够大,蒋澄星也不限制她的活动,刻意回避之下倒是真的能不见人影。 不成想当下的日子越发艰难起来。虽然游戏从一开始就说好了不是极端的24/7,给双方都留有了休息时间,但是在约好的时段到来时,需要立即准备进入状态。有一次成欣磨磨蹭蹭地迟到了,当场就被往胸口里塞了冰块夹着受罚。蒋澄星根本不会手下留情,说怎么做就怎么做,连时间都要精精确确地掐着表来。 蒋澄星似乎对她近来的状态尤为不满。当晚就没收了她的手机,并且不顾她的挣扎,打算强行捆住双手双脚,把人丢进调教房的狗笼子里去睡。 在即将触碰到门把手时,她猛地栽倒在地。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就算只差一点点也是咫尺天涯的距离。 蒋澄星掐着她的脖子,声音如同掺了冰碴:“跑什么?” 成欣总算发出两声呜呜的叫喘,声音像是从喉缝里挤出来似的沙哑难听。她试图抬手阻拦这场粗暴的扇打,但是两条胳膊很快就因女人加大的手劲而颤抖不已,最终还是像被卸下来的零部件一般无力地垂在身侧。逼得她被迫张口,连舌头都无意识地耷拉在外。只是这样仍旧不够呼吸,她的眼前阵阵发黑,几乎以为就要这样晕死过去。直至松手,蒋澄星才听到她不成调的哀求,模样凄惨的女人顺着门扉跌落到地上,沉黑的眼瞳一片涣散,口中急促的喘息并着小声的呜咽:“放、放开……求求、求求你……” 她检查了一下笼子里铺好的软毯,将人抱起来放了进去。感到身下人还在紧张地扭动,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又拿起另一块绒毯子轻轻盖到蜷缩的躯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