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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宁静了下来,一切皆照旧制运转。可长安城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其实很是热闹。临近十月,各州县送举子入京,麻衣如雪。这些士人们惯去平康坊的北里三曲,号称风流渊薮。可年年繁华的三曲如今门庭凋敝,别说是一些擅长歌舞的年轻娘子,就连当家的假母们也不见踪迹。人自然是被清河公主请去了。要拍戏总不能完全找外行人,至少得是文辞歌舞都精通的。宁轻衣给她们的任务就是在乡里宣传医道,这可不是唱一支《凉州》《千秋乐》的事,从弦歌、唱词到舞蹈都要她们自个儿重新编写、重新排演。跟往常应付公卿士人不同,约等于一件全新的行当,十分费心神,但一行人仍旧乐在其中。碧仙看着她们精神十足,心里头也高兴,她道:“迟至明年开春就要出京了,到时候生活便是漂泊了。”郑举举朝着碧仙一拜,诚心道谢:“若不是殿下,我等还在风尘中,哪里有安心处。”碧仙瞧着她们也觉得可怜,心中暗叹一口气,又道:“到时候殿下会派遣两个医官与你们同行,路上若是遇见好苗子,也可收为弟子。”她殷殷地嘱咐几句,明里暗里说宁轻衣的好,等到郑举举她们千恩万谢,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回到若水院中禀告结果。宁轻衣在喝药。良药苦口啊,她眉头紧紧皱起,找裴琢玉要蜜饯。碧仙见她们蜜里调油,很识相地退了下去。裴琢玉看着宁轻衣面容皱巴巴一团,轻笑一生,一边喂她蜜饯,一边问道:“先前怎么喝的?”宁轻衣觑着裴琢玉,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她直白道:“有人哄才要闹腾。”没人的话……除了一口气灌倒底,还能怎地?总不能是将它给倒了吧。一句“驸马哄吗”差点脱口,裴琢玉及时地咽了回去。她的眉头微蹙,藏住了自己的小气。跟一个死人计较,真是好笑。宁轻衣伸手抱着裴琢玉的腰说:“士人们陆续入京,为了春试能有个好名次,他们会想方设法崭露头角。而我那两个弟弟,不知道会怎么做?”这是到了投资的时候呢。往年这会儿诸王府、公主府上宴会最多。不过今年,就算有动静,也不会太大。裴琢玉说:“越不过集书馆。”能读书的哪有可能是真正一穷二白的寒门?书籍可是稀罕之物。可这些士子家中再富裕,除了几个百年世族,那能比得上皇室?早前太。祖打天下时候,抄了不少人的家,一部分书籍落入宫中,一部分在朝臣的手中。清河公主有钱又有权势i,这兜兜转转,许多书籍都落到了她手中。再说原来的驸马裴治出身河东裴氏,裴家的藏书也入库,这集书馆就相当于开放的秘府,哪个读书人不想去?“一些士人对咱们集书馆的女校书意见大着呢,有种‘我行我能上’的自信。”宁轻衣哼笑一声,对那群自负的士人很不屑。“不必跟他们解释什么。”裴琢玉皱眉。宁轻衣一颔首说“是”,公主府用人还要他们来同意么?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吵嚷了就让他们滚蛋。有的时候需要的只有雷霆手段,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地位悬殊。清河公主府给了集书馆中一行小娘子们底气,让她们应付起士人来也得心应手。你觉得世风日下、有碍观瞻,那你滚,多艰难呐。说到底人还是重利的,这儿毕竟是清河公主府的地盘,出没的都是达官贵人,要是有幸结识一个那不就是登上青云道了?殷勤投递行卷,未必能够见得到府主,还不如来这集书馆一趟碰运气。再说那金花帖——在长安士人中早已经传开了,外地来的明了它的用处后,自然也想一揭金花帖扬名。出自小娘子之手又怎么样?想要好处还不是得赶上来吗?至于那些嘟囔不休的老古板,说实在的,压根没人在意他们的心情。燕王府中。宁群玉觉得不大对劲,往王府里递的行卷倒是有,可跟去年比起来,那些举子们似乎不够热络了。要知道先前有两位比他更突出的兄弟在,这会儿不更应该来讨好他吗?怎么动静反而小下去了?难道都去了鲁王府上?可他派出去的人一打听,鲁王闭门谢客呢,府中连宴会都少了。“都在集书馆呢。”庐陵公主给了燕王一个答案,她出主意道,“阿兄想要跟士人往来,去那边最方便了。而且在清河的府上,不用担心圣人怀疑你结党。”燕王:“……”他惊恐地瞪着庐陵公主,怎么觉得她近段时间胆子越发大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什么结党,你不要胡言。”庐陵公主白了他一眼:“当我爱说吗?”要不是被金陵拉着听杜佩兰她们讲史书,她脑子里根本就不会有这两个凡人的字。看着沉默的燕王,她又撺掇说,“阿兄,长姐府上还有个马球场呢,可惜那边找不到几个玩的。”燕王:“你坐着看不成吗?为什么非要上场?”庐陵公主却说:“一饱眼福的次数多了,也想着自己纵马驰骋呢。”她瞥了燕王一眼,冷冷一笑说,“怎么,只许你们纵马享乐吗?我就不能威武飒爽些?”燕王:“……”他觉得跟庐陵公主说不通,抚了抚额,放弃了打马球这个话题,他又继续打探消息,“长姐做这些只是为了祈福?”原先他觉得清河和梁王走得近,做善事是替梁王造势,可实际上没听说清河有什么偏向梁王的。倒是在梁王被赐死前上书求情——但光凭这点看不出什么,毕竟他也上书凑热闹了。那清河是为了什么?单纯是钱多了没地方去了?庐陵公主两眼放空:“我怎么知道?”可燕王还在深思,良久后,电光石火一闪而过,他道:“我明白了,清河一定想做最有权势的公主!”庐陵公主琢磨一阵,觉得很有道理。她问:“若阿兄得势,我与清河,谁封邑多?”燕王哑然。这想得是不是太多了些?况且庐陵是他同母胞妹又怎么样?清河是皇后生的,占着嫡长女这个名头,无论如何都要高其他人一头啊。他不说话,庐陵公主露出一副“看透你了”的神色,面上是不加掩饰的失望。燕王习惯了庐陵公主一惊一乍的样子,反正他们从小就是这样,没说几句就会闹起来,最后不欢而散。不过,他倒是认真地思考了庐陵的建议,的确,想要接触士人去集书馆那边最好。可两位兄弟的下场到底让他对圣人生出惧意,什么虎毒不食子,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跟幕僚商议一番后,他决定拖着鲁王一起去打马球。到时候就算触怒了圣人,也有鲁王一起担责。这么一来,平康坊的集书馆越发热闹。清河公主府中。宁轻衣将两个兄弟的举动收入眼中,他们结交哪个更是看得一清二楚。裴琢玉两边往来,偶尔也去昭文寺学堂。而宁轻衣呢,不是闷在府中,就是在皇宫中,隐约觉得有些无聊。“这时节都快下雪了。”裴琢玉说着,替宁轻衣将裘衣裹紧。暖阁子里烧着炭盆,她仍旧是怕宁轻衣着凉。可宁轻衣当没听见,她拽着裴琢玉的袖子,殷切地看着她,说:“我们去乐游亭怎么样?”乐游亭在昇平坊,是京中最高处,四面都很宽敞,能将京中的景物都收入眼底。她也是宁轻衣的产业之一,每到正月、三月三以及九月九,京中的士女们都会到这处来登高拔禊。可现在都十月中旬了,早过了最热闹的时节。“怎么想去乐游亭?”裴琢玉轻轻地问,那从庐陵口中得知的裴治生辰,又倏然跳了出来。她的眸光沉了沉,面上的笑意渐渐隐去。宁轻衣埋在裴琢玉怀中,没看到她面上的异色,只是道:“近来身体好多了,便想着出去走走。”裴琢玉挑眉问:“只是如此么?”宁轻衣抬眸,跟裴琢玉对视,纳闷道:“琢玉不想去吗?”裴琢玉哑然失笑。她不会被丁点情绪主导,见宁轻衣满心出门,自然也不能再浇冷水。她抚了抚宁轻衣的面颊,说了声“好”。反正又无职差在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宁轻衣高兴了,抱着裴琢玉笑个不停。偌大的长安她其实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可过去一直拖着病体,再加上她自己也没什么兴致,便耽误那些风花雪月了。这段时间琢玉都在忙,脚不沾地的,找个时间去游玩一番,也算是提前品一品岁月静好。这白日里嫌相逢少,夜间的私语总是想办法将它变得绵长。秋来天气凉甚,可也有点好处,漫漫的长夜,都是无穷的趣味。“明日还要去乐游亭呢。”裴琢玉垂着眼睫,轻轻说道。宁轻衣看着裴琢玉感慨,神色落寞,语调感伤:“我们有好几日没有温存了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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