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蝶卿不解:“为何?”阿桑只差跺脚:“姑奶奶, 想想皇太女,她都被关进天牢了, 这事儿的风声大着呢。你…前些日子众人都看到你和皇太女出宫。”“若是叫人这会儿想起你来,把对皇太女的气撒到你身上, 你怎么办?”阿桑显然听到过什么风声,她见陆蝶卿不明白其中道理,有些着急。“快回去,这几天避避风头。等风声过去了再…”“阿桑!呵呵,让我们好找啊!你在和谁说话!”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声音。阿桑一哆嗦,看向来人时,冲着陆蝶卿使眼色:“快从后门走。”她压低声音。到了这会儿,陆蝶卿也意识到,自己今日怕是来错了。她才刚挪动脚步,想往藏书楼后门去,身后就追上来几道人影,有人一把拉住了她,挡在她前行路上。“跑什么。”追上来的竟然是几个年长的宫女,身边还有几个小太监,盯着陆蝶卿时,眼里都是不怀好意的兴奋。“这就是之前跟着皇太女出去的闪国郡主了吧。”“你的靠山都倒了,怎么敢出来四处乱逛。”这些人的恶意如此明显,陆蝶卿咬着唇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阿桑。阿桑抖着嗓音,尝试开口求情。“她和皇太女不熟的,你们找她没有用。”“你一个守着破书楼的小宫女懂什么?滚开!”几个太监过来,将阿桑一把拉开,只剩下陆蝶卿站在原地,神色仓皇。阿桑冲她摇头:“快跑!”陆蝶卿咬了咬唇,认准了一个方向猛地冲过去,然而这副身体跑得并不快,还没跑出多远,就重新被一个年长的宫女抓了回来。像小鸡崽子被一只老鹰捉住,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将她手绑上。”陆蝶卿两只手被反绑住,像她那日看到的李嬷嬷一般被人押送着。她心里仓皇一片,甚至不知道这些人要对自己干什么。“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为首的大宫女冷冷看着她,面色不善。“小郡主,我劝你最好识相一点,乖一些,这样我也不用把你的嘴堵起来。”她这样说着,一旁就有太监扫来了跃跃欲试的目光,手里抓着布条。陆蝶卿心中害怕,咬着唇不再多问。一行人带着她绕过了许多偏殿,一路经过花园假山和池塘。他们越走越远了,陆蝶卿紧张地看向四周,发觉自己已经不认识这里了。往常她的活动范围有限,知道自己和爹娘不是这座皇城的主人,平时就都避着侍卫和宫女,尽可能去安全的地方。这还是她第一次跑出这么远,虽然是被迫的。四周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路上经过了很多道小门,都有侍卫把守。押送她的那些宫人,为首的似乎亮出了一块腰牌,然后他们就得以畅通无阻的经过这些小门,被侍卫们放行。陆蝶卿看到那腰牌后,心里隐约冒出来一个猜想。难道自己被抓起来,是被带去见什么贵人?也是皇室中人吗?为首的年长宫女,虽然将那腰牌收起来的动作很快,但陆蝶卿方才趁机瞥了一眼,看清了它的形状——和她怀里那块很相似。区别在于,对方的腰牌上刻着什么字。陆蝶卿的猜想,很快得到了证实。年长的宫女看了一眼身后众人,对他们冷淡道。“你们就候在此处。你,跟我走。”她指了一下陆蝶卿,语气不容置疑。陆蝶卿两只手还被绑在身后,布条扎着,她走路时难免有些摇晃。年长的宫女带着她穿过长廊,朝着最近的一处大殿走去。陆蝶卿心里不安:“为何抓我?”年长的宫女皱眉:“聒噪。等到了二殿下面前,你就知道了。”二殿下?陆蝶卿这才知道,自己要被带去见何人。二皇子?她一颗心沉了下去,害怕,不想去,脚步不由停了下来。*天牢中,皇太女睁开眼眸,看着四周。这是在天牢度过的第一夜。也许得益于能变成人偶,她的人在此处,心和灵魂却能在陆蝶卿那儿,度过和往常一样的夜晚。她重新闭上了眼。天牢四周一片安静,无人敢发出声音。一道身影悄悄出现在天牢门口。“殿下。”那身影跪在地上。郑雪宁睁开双眸:“发生了什么?”她暗地里养出来的暗卫,若是没发生超出掌控的事,是不会随意出现在她面前的。“二皇子带人抓走了陆姑娘。”暗卫身形瘦削,面容平平无奇。陆姑娘?本来慵懒躺在榻上的皇太女,坐了起来,身上气场冷了一层,眼眸也变得冷厉,宛若出鞘的一把剑。暗卫低头,避开皇太女眸光。“属下明白了。”既是皇太女手中暗藏的刀剑,他们自然明白刀剑该在什么时刻,指向何人,保护何人。暗卫眨眼间消失在原地。郑雪宁轻按了一下额角。她起身坐到书桌前,长裙在地上浅浅拖过。被关进天牢,看到天子暴怒到恨不得将她马上斩首时,她都没有过慌乱。但此刻,心竟然乱了。第43章二皇子正和三皇女在殿内对弈。两人是一母同胞的龙凤胎, 比起其他的皇室众人,暂且算多上几丝血脉亲情。三皇女郑司心将一枚白子放下。“你这一步棋,走的有些凶险了。”她和二皇子郑文达五官长得极相似, 都是没什么危害的清秀长相,看起来一团和气, 极其酷似他们的母妃。但只有熟悉他们性子的人才知道, 这对兄妹并不是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和善。如果说皇太女的冷厉, 是写在明面上,众人一看就明晃晃知道, 能下意识避开锋芒。那二皇子和三皇女则是笑眯眯和你攀谈, 然后再猛不丁掏出刀子**一下,再问你痛不痛。二皇子郑文达不发一言,盯着棋盘看了许久, 冷哼一声。“皇妹,这就是你在小看为兄了。”他放下黑子, 落在棋盘上的一角。这一下, 刚好与前面布下的所有黑子形成了包抄之势,将白子全部围住。看起来, 只是这么一次交锋, 就分出了胜负。黑子一面倒的胜过了白子。“呵呵,谋事在人。成了。”二皇子抬眸, 温和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笑容,这让他看着有种怪异的扭曲感。“没意思。”三皇女站了起来, 不再愿意下棋。“你将我喊来,就是为了陪你下这局棋?”“父皇这番雷霆之怒, 难保不会烧到你我身上,这个时候更应该蛰伏。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那人被关起来背后是旁人的手笔。”“而且先皇后毕竟在父皇心中地位牢固,也许过个几日,父皇就重新想起来她,又将那位从天牢里放出。”三皇女看着自己的兄长时,内里暗藏提防。谁都知道将龙袍从宫殿中搜出来,这种事未免太过于顺利了,便有些事出反常。皇太女这些年虽因着头痛之故,上朝的次数减少了许多,但人家不至于脑子不在。能这么多年坐稳储君之位,把这么多觊觎的敌人一个个摆布消除的人,怎么可能如此如此愚蠢。而且对方本就占着储君之位。不动就是最大的胜利,根本没必要冒险去做什么。三皇女极其怀疑,这手笔是她皇兄做的。这种在暗地里阴人的举动,极其眼熟。除了她皇兄,别的皇子皇女做不出这么阴险的事。面对三皇女怀疑审视的目光,二皇子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现。“皇妹啊,你就是胆子太小,如此成不了事。”二皇子不慌不忙,靠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立刻就有宫人靠过来捏肩。“我们的皇姐好不容易惹怒了父皇,你说,这个时候,我抓点小人物过来助兴如何?”这般说着,二皇子拍了拍手。下一刻,门后进来了两道身影。其中一道没什么好看的,三皇女知道,是二皇子身边的大宫女。但另外一道…陆蝶卿两只手被缚在身后,微微垂着脑袋,身上的衣裳看着布料平常,但却不是宫女嬷嬷常穿的那些颜色。身形纤细,最先跃入眼帘的是那张粉雕玉琢的脸,哪怕神色惊惶,惊鸿一瞥间也令人惊为天人。因着两只手被缚住,她微微垂着脸,脖颈修长白皙,宛若天鹅,看着就柔顺无辜。二皇子坐直了身子,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