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父亲一直对安雁清深恶痛绝,万万没想到,居然能从他口中听出这种类似维护的话。她拽着差点撒欢冲进去的狗子,抱着它的脑袋,小心翼翼立在拐角,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对话。反正他们没有关门,讲的也不是私密要事儿。她只是刚好路过而已,才不是故意偷听。老爷子敲了下拐杖,不轻不重道:“行了,敬慎。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情绪化?”“挨骂的人可是小清,她都还没表示什么呢,你身为长辈,怎么还没小清这孩子沉得住气。”钟父紧紧皱眉,要是往常听了这种话,他或许会因此难受羞愧,今日却是顾不上了。他背着手,在房间里焦躁踱步:“安雁清是银河的艺人,银河现在在楚楚手里。银河到现在没有插手,也不知道楚楚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是因为不喜欢安雁清,所以才会冷眼旁观,不想帮她吗?”钟老爷子眉梢轻抬,惊奇道:“你不是一向讨厌她吗?今天吃错药了,这么关心她?”他问出了钟楚好奇的问题,钟楚屏气凝神,听得更专注了。钟父烦躁且无奈:“爸,我讨厌她归讨厌她,再怎么说,安雁清现在也是我们钟家人。”“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外人这么抹黑她的名声。抹黑她的名声,不就相当于间接抹黑楚楚和咱们钟家的名声。”他与钟楚一样,都是老爷子教养大的,两人在某些方面的想法一致。他此刻对安雁清的维护,不代表他就此对安雁清改观。他们如今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钟父再怎么说,也比安雁清多活了这么久的年岁,不至于因为这点反感,就彻底失了分寸。但他想着想着,思绪拐了个弯,突然道:“爸,您问问谢弘济,如果银河一直没有动作,是出自楚楚授意。那不就代表着楚楚不喜欢安雁清,并且讨厌她到这种地步。”“如果这样,咱们倒不如趁此机会,让她们赶紧离婚拉倒,免得这件事闹大了,牵连到楚楚身上。”钟父说到这儿,竟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停下步子,面向老爷子,认真考虑起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反正她们没有感情基础,领证这个过程,本身就像是一场儿戏。咱们钟家也不亏待她,等她们离婚之后,再送她一些资源当作补偿。”“或者,她想要别的什么东西,只要不过分,我都能满足她的要求。”钟楚刚消下去的火气腾一下升了下来,正想冲进去反驳,手突然一松。狗子听见里面一直在念叨自己主人的名字,激动万分,欢快冲了进去。钟楚抓了个空,大脑一片空白。身子本能往后一缩,免得被里面的人看到自己。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冲动,直接冲进去,岂不是暴露了她在外面的事实。但狗子冲进去了!她的尴尬无人知晓,里头,老爷子惊讶唤道:“钟亦然,你怎么跑出来了?”钟亦然带着嘴套,无法张嘴舔他,只能围着他疯狂打转,低低嗷呜一声。钟父皱了皱眉:“还带着嘴套,估计佣人遛它的时候,被它挣开了。”老爷子微微颔首:“等会儿人应该就找过来了,先不管它。”钟父瞥它一眼,被钟亦然这么一打岔,忘了自己刚才的话题,转而道:“爸,儿子真不知道,您到底看上安雁清哪点儿了。”“明明嘴上说着让她远离楚楚,这么多年,她借着您的手,送给楚楚那些吃的穿的用的,您还给她打掩护,您真以为我不知道吗?”钟楚缩在门口,听得满脸茫然。从她和安雁清决裂以后,在她们领证之前,没有来往的那些年里,安雁清有给她送东西?她身为当事人,她怎么不知道!钟父说着说着,看到钟亦然硕大的狗头蹭了过来。狗子听不懂人话,却认得出自己主人的名字。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珠清澈见底,它微笑着,一瞬不瞬望着钟父,蓬松的大尾巴摇得飞快。钟父看到它,气不打一处来,重重揉了下它的脑袋,指着它说:“还有这条狗——狗跟主人一个性子,跟个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黏楚楚黏那么紧,护楚楚护得厉害。”“在楚楚身边的时候,连我靠近楚楚,它都会龇牙咧嘴,把狗仗人势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钟老爷子摸不准儿子到底在生什么气,话说的颠三倒四,毫无逻辑。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他勉强忍了下来,冷淡睨他一眼:“狗忠心护主,这不是好事儿吗?有它跟着楚楚身边,保护楚楚,我们也能更安心些。”钟父忿忿道:“我可是楚楚的父亲,我靠近她怎么了?爸,您别以为我不知道,说什么狗是给您找的,这狗分明就是她专门为楚楚寻来的。”钟老爷子淡声道:“对,狗是小清专门给楚楚的。说是给我,不过找一个明面上,给你们听的借口而已。”钟楚:???狗原来不是给她爷爷的吗!钟父又气又憋闷,面对自己亲爹,他满腔怒火又发泄不出,垂头丧气。钟老爷子话锋一转:“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把钟亦然送给楚楚?”钟父满脸茫然:“我怎么知道她的想法,想来又是想给楚楚献殷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