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悉心娇养着的花朵。费劲一切心思,小心呵护灌溉的花朵。倾尽整个钟家之力,才让她活蹦乱跳长到这么大的珍宝。老爷子颓然松开把手,慢慢闭眼,“好。”从家里入手显然不行,解铃还须系铃人,钟老爷子既然做下决策,就没想过直接在钟楚身体恢复以后,阻止她主动去见安雁清。这种简单粗暴的行事手段,无法离间两人,反而会让楚楚对家里离心。他说:“你去把安雁清叫过来,我和她好好谈谈。”第59章 “金书意为什么要见你?你和她有什么合作?”安雁清问话的节奏不疾不徐, 贺玉在她面前节节败退,溃不成军。“池欢被捕, 她已经走投无路。她知道我和你关系不好,以为我会为了和你赌气,帮她一把。”“我那时候刚好在查池欢之事的起末,她既然找上门来,我就决定见见她。”“池欢不是我指使的,我愿意见金书意,不能代表任何东西,”贺玉颓然垂着脑袋,有气无力, 低声喃喃道:“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多不容易啊。”“从一个不被家里人放在眼里的弃子,到如今,成为整个贺家的依靠。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我又何必为了继续为难你, 放弃我现在辛苦拥有的一切?”贺玉是个聪明人, 尤其懂得趋利避害。安雁清的性格她很清楚, 如果她不能一下将她打落地狱, 让她再无翻身之地。她将要迎来的,就是对方的疯狂报复。安雁清与路梦华,说不上谁更危险, 但都是她不敢招惹的人。安雁清漫不经心端起桌上的杯子,对她的卖惨不置可否,又问:“路梦华已经出来了?”贺玉受惊般抬头, 视线与她相接一瞬,猛地收了回去。她明明已经坐下, 脊背却仿佛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惯来注重形象的明星腰身微佝,压着脑袋,手死死紧握。“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安雁清淡淡道:“路梦华出来后,一直不敢抛头露面,甚至不敢再用自己的身份信息。但只要有了猜测方向,顺藤摸瓜,总能发现端倪。”“做过的事情,都会留下痕迹。你给她准备的生活用品、安排衣食住行,你的资金流动去向,全是破绽。”安雁清轻笑一声,笑声没有过多情绪,可能贺玉自己的心思作祟,总觉得这声笑,是对她赤/裸裸的讽刺嘲弄。“事到如今,贺玉,你觉得我没有调查过你,还是说,我没有查到路梦华在哪里吗?”贺玉的嘴唇在颤抖,身体紧绷到极致,甚至开始摇晃。她无从辩驳,在安雁清面前,仿佛连她那层伪装人设的皮囊,都被扒的精光。她的阴暗心思、做过的事情,全都暴露在她的审视之下。安雁清没再开口,神情平静,摩挲着杯壁,淡淡望着她。周启东在一旁冷眼旁观。两人都没有表现出激烈的情绪,贺玉却感觉死一般的沉寂,如海浪般朝她闷头压下。一波又一波的水冲劲十足,打得她呼吸困难,几乎要溺毙其中。良久,她的脑袋被压弯下去,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安雁清笑了:“很好,良好沟通是合作开始的讯号,看来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的交流了。”路梦华杀人未遂,钟家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判处她十年有期徒刑。钟家的报复势如雷霆,路家倒的很快,依仗一朝丧失,路梦华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从一只张牙舞爪肆无忌惮的虎,转化为暗地里虎视眈眈盯着安雁清的一条阴冷毒蛇。她仿佛认命,接受现实,积极改造,获得几次减刑机会,提前出狱。在这之后,她彻底改头换面,没再使用自己原来的身份信息。悄无声息融入城市的边角,像一滴水汇入大海,不留痕迹。等钟家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摸不到她的踪迹。“路梦华当年没有告发你,她手上捏着你的把柄。她来找你,你不敢不听。”安雁清的嗓音不疾不徐,平静的词句落入贺玉耳中,倏然化为刺耳的尖啸,震得她耳膜隐隐作痛。“路家已经没了,她的家人现在穷困潦倒。路梦华没钱,她的假身份,她手里的钱,都是你提供给她。”贺玉的双手用力绞在一起,指节泛白,额角隐隐渗出汗水。她从安雁清微妙的语气中,觉察到某种令她心惊胆战的不详讯号。安雁清停顿片刻,漫不经心转着手中杯子,微笑看向她:“金书意说,她在电视上见过你。所以当初你跟池欢见面的时候,她一眼认出了你的身份。”贺玉脑海里那根弦猛然断裂,她蓦然抬眼,惊慌失措道:“金书意骗了你,是路梦华让她这样对你说的,这是路梦华对我的报复!”“她是要报复我当年阴差阳错引错了人,差点害死楚楚姐姐。报复她承受了这么多年的牢狱之灾。她将所有黑锅甩在我身上,她就是想让我也经历与她相同的折磨!”“我不知道那钱是给池欢用的,否则,就是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这种事!”路梦华的行为是前车之鉴,当初贺玉晚了半步,清楚看见那根险些插进她脑袋中的竹竿。安雁清的疯狂和强大的武力值,明明白白展现在她面前。贺玉只敢在不触及她底线的份上,不轻不重挑衅她一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