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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得偿所愿,心满意足。”她和钟楚,看似与钟父钟母的关系相似, 实则与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就像钟楚会愿意向她低头,放下自己的骄傲, 选择依赖她的能力,让她带领自己成长。安雁清同样可以后退一步,为钟楚放弃一些东西。她们不会走上与钟父钟母相同的老路。她们是合作伙伴,是战友,也是最亲的家人。钟老爷子叹息一声,又问:“你真的舍得吗?”眼睁睁看着安家人走到这一步,他的心情同样复杂。安父再是废物,那也是他挚友的儿子。挚友唯一的血脉落到如今地步,纵然是他自作自受,钟老爷子心里同样不是滋味。“没什么舍不得的,我给过他们不止一次机会。”安雁清侧首看他,“倒是您,现在居然心软了?”老爷子毕竟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物,短暂的犹疑,很快在安雁清的提醒下消散。“事情已经做下了,是我先对他们下手无情。这个时候再说心软,倒显得我惺惺作态了。”安雁清静静听着,没再发表意见。钟老爷子忍不住再看向她,脑海中却不由浮现出,自己当初在楚楚身旁见到她时的念头。这小家伙,跟她那一无是处的爸妈都不像,唯独像极了他那位一身傲骨,执拗刚硬的挚友。钟楚或许知道,只是从未与家人提过。她身边的每一个朋友,都经过钟家的反复调查,确认无害后,钟家才会放任她们接近钟楚。贺玉如此,安雁清同样如此。乃至许多未通过筛选,即使钟楚有所好感,但没有机会再接近她的同学们,都经过老爷子的严苛审视。钟老爷子对钟楚的掌控欲,在漫长的时间内,都是遮在她头上的一张巨网。细密的网眼筛去了可能存在的危险,同时也将钟楚的一举一动,全都牢牢掌控在家人的凝视下。好在钟楚从小就是个乖巧的孩子,好在钟楚心大,不觉得这份来自家人的病态掌控,是束缚自己的枷锁。她的适应能力很强,对此安之若素,避免了类似家庭环境下,孩子经受不住家人的控制欲,选择自毁这类常见的悲剧。也或者是自少时起,奇怪的原生家庭,和在死亡边缘徘徊的诸多经历,塑造了钟楚扭曲的世界观。令她将这份密不透风、使孩子深感窒息的关怀,当成家人对自己的在意的具象化,家人对自己的爱的体现。钟楚少时在医院常住,家人知道她喜欢热闹,特意让她居住在普通病房,跟那些同龄的伙伴玩耍嬉戏。等到钟家人发现,钟楚见证和自己培养起感情的朋友,一个个在死亡线上挣扎,对年幼的她是重复的心理创伤。钟家干脆果断出手,将钟楚换了单人病房,远离从前的同伴,并着手组建自己的医院。钟老爷子提前打好腹稿,做好解释的准备,出乎他的意料,小钟楚看了他片刻,只是问一句:“爷爷,她们会好好活下去的,对吗?”钟老爷子喉头哽咽,半晌,轻轻道:“会的。”不过是善意的谎言罢了,那些孩子都是不治之症,就算家财万贯,绝望的亲人们,仍无法从死神手中挽留孩子的性命。钟楚轻轻笑了,她没再追问,之后的日子里,也从未再询问过从前玩伴的情况。可钟老爷子知道她是个念旧的孩子,也无数次注意到,她在自己离近时,立刻合上的画本里,年少的钟楚认认真真、一笔一画描摹出朋友们的模样。那些死去的,仍在死神手中苟延残喘的,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一个先到的,小钟楚的朋友,她其实一个也没有忘记。孩子都是喜欢热闹的,如果重症的孩子随时可能死去,给予钟楚一次又一次打击,那让她和轻症的孩子们接触,一起嬉戏玩乐,会不会好点呢?总不能一直将钟楚关在病房里吧?钟家人保护她的同时,也想给孩子一个正常的童年。钟老爷子转换目标,有目的地筛选出一些心底纯善的轻症孩子,作为钟楚的玩伴。钟楚不吵不闹,坦然接受家里的一切安排。可很快的,他又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重症的孩子随时可能死去,轻症的随时病情好转,刚建立起感情的朋友的出院,对年幼的钟楚来说,是一场无尽的、撕心裂肺的离别。她真心为出院的朋友们进行祝福,感到欣喜的同时,过分早熟的钟楚再清楚不过,她与她们不同,她随时可能死去。她与那些奄奄一息的同伴才是一路人,她的未来黯然无光,或许她根本没有未来。而新朋友们一个个欣然离开,这个事实一遍遍提醒着她,欢欣之下,唯有如海面般平静而深邃的绝望。家财万贯又如何呢?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钟老爷子心如刀绞,小钟楚一个人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她不会违逆家人的意愿,会主动与孩子们交朋友,他能看出她并不快乐。算了,算了。如果交朋友会给钟楚带来更多伤害,他宁愿楚楚埋怨他,恨她,宁愿她的童年没那么完整,宁愿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想让她为了让自己不再担忧,强颜欢笑。他小心翼翼控制着钟楚的活动范围,不再让她接触同龄的孩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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