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各司其职,钟楚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按照它原本的运作方法,这艘巨轮就会稳稳当当航行在海面上。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可身为老板,不需要凡事亲力亲为。只要懂得用人,舍得花钱挖掘专业人士,倾听他们的建议和决策,考虑清楚利弊,做出正确判断,钟楚就能将这座庞然大物,牢牢把控在掌中。她背靠钟家,有着钟家和钟家诸多得力的合作伙伴做后盾,她的身份是天然的优势。倘若她能借助自己的身份和人脉,为公司争取更多的资源,她在这个位置,就能做的比谢弘济更好。这段时间里,钟楚通过自己的人脉关系,为银河物色了几个合适的剧本。得到安雁清的肯定后,剧本拿给其他人看时,以谢弘济和周启东为首,这些浸淫圈子多年的老人毒辣眼光来看,都觉得这些剧本有大爆的潜质。钟家在金钱方面,从不会亏待钟楚。她不需要像谢弘济那般行事谨慎,凡事稳妥为先。她底气十足,投资恰当的剧本、节目,挖掘合适的人才,做事大胆且心细,出手大方又稳妥。这些日子做出的种种决策,都恰当老练,得到了谢弘济和底下人的一致认可。新老板有能力有手腕,能给公司带来更多利益。手下人对她的态度,很快由忐忑转为敬服。钟楚可以说是安雁清手把手带出来的,诚然,她自己天赋卓越,眼光独到,可安雁清这个带路人的能力,同样不容小觑。谢弘济想到这儿,忍不住感慨一句:“你们小妻妻的感情,可真好啊。”钟楚神智恍惚一瞬,缓慢道:“我们,感情很好?”在外人面前,钟楚自然不会像在家人们和安雁清面前那么娇软无害。从钟楚初入公司,什么都不懂,到现在发号施令雷厉风行,谢弘济对她更多了七分慎重,完全摒弃了从前将她当成钟家小姐看待的后辈心态。话一出口,他自己便觉不妥。待瞧见钟楚这声疑问,乃至犹疑的态度,心底更是咯噔一下。难道这两人的感情,其实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还是其中别有内情,并非他们看到的模样?但不管怎样,顶头上司家的私事,哪儿好教他一个外人多嘴多舌。钟楚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合上桌面的文件,揉了揉酸痛的眉心:“我们的感情真的很好吗?”谢弘济思绪快速转动,小心翼翼斟酌着语言:“大小姐,你今天对着我,错叫了足足四遍雁清的名字。”钟楚不由一怔。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遇事不决喊安雁清。哪怕过去这么多年,曾在时光中遗忘的本能,也在两人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中,再度被唤醒。可能多加了一层妻子的身份滤镜,她对安雁清的信任和依赖,竟比从前更为深重。因为谢弘济的这些话,直到今天回家,躺在床上,钟楚仍有点精神恍惚。安雁清似乎还在工作,只在吃饭时间匆匆提醒钟楚两句。又在她的要求下,给她拍了自己的午餐和晚餐。剧组饭菜简陋,不可能顿顿精心搭配。简单的盒饭,哪儿比的过钟家悉心准备的餐食。钟楚想着她的身体,看得异常揪心。可两人还没有多说几句,安雁清又要去忙工作了。定妆照一直拍到深夜,有两张是夜景图,直到现在,安雁清还没得空闲。既担心她吃不饱睡不好,又担心她工作劳累。想找她聊天,又想她在有限的闲暇中好好歇歇。聊天怕她劳累,不聊天自己又失落。如此患得患失、情绪完全被另一个人高高吊起的感觉,钟楚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体会到。睡又睡不着,她干脆爬起来,继续画自己的稿子。她原是想借着这种方式,转移下自己的注意力。谁知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新开了一个图层,上面画出的,赫然是安雁清的脸。寥寥几笔,勾勒出安雁清清冷的眉眼、从容的笑。虽然画得十分简单,却完美抓住了安雁清的神韵。只要是认识安雁清的人在这儿,定能一眼认出画上的人是谁。钟楚捏着笔,开始怀疑人生:她真的有这么想她吗?!她放弃了继续下去的念头,搁下平板,艰难培养睡意。但等到快要入睡的前一秒,钟楚宛如垂死病中惊坐起,突然想起一件事,睡意顿时全消。她拿过手机,给安雁清发消息:“小视频呢?我的礼物呢?”“不是说离开前给我吗?不是说让我分享观看体验吗?不是说按照我的性格特意为我准备的吗?”“你居然忘了给我!猫猫谴责.jpg”关于这个礼物的说辞,与另一件礼物趋同,以至于,钟楚起初还以为这份礼物,指的是安雁清为她准备的新家。睡前突然灵光一闪,记起来了所谓的观看体验,顺势模模糊糊回想起礼物的性质。钟楚抱着手机,心急如焚。过了片刻,安雁清发了一条语音过来。她的声音含着笑意,明显还在外面。这会儿已经九点多了,她那头片场吆喝的嘈杂和喧嚣仍然没停。“钟楚,你先睡,等明天再发给你。”钟楚眯着眼,摸索着给她打字,“我不困,等你今天忙完有空了就发给我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