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加掩饰的目光看得安雁清后背发毛,更不想再从她口中,听到关于自己“敏不敏感”之类的言论,便举了下手中的小保险箱:“东西拿到了,给你。”钟楚先前不知为何一心想要这东西,东西真拿到手了,她却心不在焉,心思完全没往上面去。小保险箱事关钟楚的隐私,安雁清全程没有往上面多看几眼。钟楚输密码的时候,她主动往旁边避了一下。她背对着钟楚,可仍能感受到,钟楚的眼神止不住往自己腰间来。即使她的手指早已从衬衫内抽离,敏感地界留下的异物感却久久无法散去。酥痒一时转为火辣辣的痛楚,红痕上钟楚触碰过的地方,却犹如燃起燎原烈火,从皮肤表面一直烧上心口。安雁清垂着眼睛,不动声色攥紧了手指。身后传来保险箱开启的声音,只有一瞬,钟楚似乎只是往里面看了眼,就把保险箱又合上了。她拄着下巴,手漫不经心搭在保险箱边缘,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红唇紧抿,若有所思望着安雁清的衬衫下摆。知道不是安雁清自己作死,钟楚的怒意退了不少,更多的反而是好奇。腰间的位置着实微妙,况且方才钟楚短暂的惊鸿一瞥中,看到的红痕走向隐约透出几分熟悉。她一时半会儿还没联想起来自己的过错,安雁清却被她盯怕了,主动发问:“怎么不见钟亦然?”钟楚思绪还没转过来,闻言散漫道:“孩子不学好,送去学校了。”说完这句,她的动作一顿,忽然蹙眉,“问钟亦然做什么?昨晚在你那小狗窝憋屈一夜,是碍于爷爷的压力,不得不暂时敷衍他一下。”“安雁清,难不成你真觉得,我会就此妥协,乖乖听从爷爷的意思,以后真跟你继续同居了?”钟大小姐变脸比翻书还快,安雁清即使早已习惯了这点,闻言仍不由皱眉,直起身子,走到她身侧,“你不愿跟我回去,有老爷子在,钟家你也无法回来。那你能去哪里?”她语气平平淡淡,毫无波澜。居高临下瞧着钟楚,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她的脸,明明眼神平静,却无端端令她后背发凉。钟楚跟她认识多年,自然知晓她的习惯。安雁清真正生气的时候,不会疾言厉色。她越生气,神情越冷静。若是不熟悉的人站在她面前,恐怕根本瞧不出她在生气。但她生气时,从前内敛的攻击性会完全显露出来。最擅长用自己的逻辑将敌人绕晕进去,彻底栽进她设计好的言语陷阱。她怒得不显山不露水,落在了解她性情的钟楚眼里却颇为吓人。钟楚不由抱紧小保险箱,往床后悄悄挪了一点距离。她心底生怯,面上依然嘴硬:“就算老爷子要冻结我的卡,我还有我的好贺玉,还有一堆朋友。大不了我就搬去和贺玉住!”安雁清心口那把烈火,犹如被钟楚当头再浇下一桶热油,烧得她血脉沸腾。她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冷静克制抬手,解开自己的领扣。脖颈处的紧缚感轻了些,窒息感却愈演愈烈。她短促冷笑一声,“钟楚,我是你的合法妻子,你却说,你不跟我同居,要去找贺玉一起住?”钟楚不是瞧不出她隐晦的怒意,却只以为她不满自己不想和她同居的事情。她用力握紧保险箱,梗直脖子,不甘示弱道:“怎么,你跟贺玉素有罅隙,还不允许我和她继续来往了?就算我们是妻妻身份,这也不是你干涉我交友的理由。”“如果因为我们领证,是合法妻妻,你跟我的朋友有仇怨,就要强逼着我和她断了交集。那反过来,我是不是也能要求你委曲求全一下,退一步海阔天空,大气一点,与我的朋友们和平相处?”钟楚越说越气,一时间又想起早上和贺玉联系时的复杂心态。她因为领证这件事,跟最好的朋友闹了别扭,罪魁祸首却跟没事儿人一样,甚至要强逼着她从中做出抉择。钟楚难受向来不会憋着,心里有火就要倾诉出来,恰好安雁清给了她机会,“你的占有欲这么强,你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太自私了吗?”安雁清指节攥得发白,垂下的脑袋抬起,深深注视着钟楚的脸:“我没有仗着身份,强行干涉你交友的意思,但,钟楚。”她停顿很久,才轻声开口:“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难道真不知道,贺玉喜欢你吗?”第17章 钟楚完全懵了,她愣了几秒,甩开小保险箱,从床上站起身来,与安雁清并肩而立。她抬手指了指自己,“贺玉,喜欢我?”她几乎要被安雁清的话逗笑了,语调骤然扬高:“我知道你和贺玉不对付,你不想我和她产生过多交集,也不用拿这种可笑的谎言当作借口。”安雁清深吸一口气,主动后退一步,好让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没那么激烈。她望着钟楚,语气平缓:“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是会拿这种私密之事来开玩笑的人。你不知道,但如果你问问贺玉身边的朋友,哪一个不知道这事儿?”她说得笃定,钟楚大脑混乱,不由顺着她的话,仔细回想起自己和贺玉这些年的交集。从前那些过往中贺玉对她的态度,一幕幕画面如走马灯般快速闪过。乃至早上那通电话时,贺玉一反常态的粘人,像在脑海中重播的电影画面,反复在她脑海盘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