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将指尖移开，杨将目光呆滞地站起来，僵硬地朝着那道裂缝慢慢走过去，嘴里念念有词：“小怡，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毛毛好奇地跟在他身后，摆着尾巴游走。而它游走到裂缝边缘时，惊恐的尖叫与重物落地的沉闷响声一并传来。 杨将碰巧跌落在裂缝间唯一一处突出的平地上，面容扭曲，彻底昏死过去。 她的视线触及到男人右腿扭曲的弧度，不忍咋舌：“这身体素质也太差了……腿不会摔断了吧……” “嘶嘶。” “你开心就好。” 她将袖子挽下来，隔着布料把杨将遗落的手机拎起，又走到裂缝边缘，小心翼翼地沿着他掉下去的路径，轻轻扔到他身上。 毛毛呆呆地看着她。 毛毛作为精神体，喜欢吃食物，也是吞下去后立刻从身体里挤出来。每次都是陈尔若嫌弃地捏着它用过的“食物”扔进垃圾桶。 陈尔若也累了，不想再管了。 “难道是遇见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了？” 那次事故发生后，白塔高层和她签了协议。只要她不暴露向导身份和她的特殊能力，白塔就不会强迫她加入小队，解决异常任务。 “……放屁吧。” “毛毛，我们走。” 说好的，她准备搬出陈宿的房子。 - 她一个电话给申蕊打过去，还没开口，就听见她喋喋不休的吐槽：“我真是服了啊！陈尔若，我跟你说！那个杨怡我真是一点都受不了了！你的工作已经算清闲了吧，结果她还是做得错漏百出！害得我天天被派去给她擦屁股！” “先不提这个。”陈尔若直奔主题，“申蕊，你能帮我找找房子吗？我记得你家小区里还有空闲的房子。我最近急着搬家，但还没找到合适的……” “嗯……现在感觉住着不太合适了。” 伴随着敲键盘的啪啪声，申蕊语兴奋地说：“我猜是你弟找女朋友了吧？之前我就跟你说过，虽然这免费的房子住着爽，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你就该早点搬过来跟我住，我都想好了，咱俩周末躺床上……” 突然响起的开门声，让陈尔若背后一悚，她怔怔地抬头看去——陈宿正提着购物袋，站在门口。 哨兵的五感极强，隔着大门，他也能将屋内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耳畔的电话，申蕊还在兴致勃勃地跟跟她说话：“若若，说真的，要不你来陪我住吧！我早就想和你住一起了，我这边房租也不贵，咱……” 噪音瞬间消失，空气却仿佛有了实质，四面八方地挤过来，她意乱心慌。 陈宿还在从塑料袋里往外拿东西，突然，他问：“我送过去的项链，你放哪儿了？” 陈尔若发懵的声音像是被截断的录音带，一瞬间，僵硬地卡住。 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心怦怦直跳：“陈宿，其实昨天我……” 她未尽的话被他的打断堵回嗓子里。 他没有回头，背对着她，直直站在桌子前，声音里那股凉意却在慢慢扩散：“如果今天我没有提前回来，没有听到你打电话，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告诉我。” “就和之前一样。” 陈宿突然转过身，朝着她走过来。他个子高，眉眼冷冽，走到她面前，伸手拽着她的胳膊，随便一用力就把她从沙发上拽起来。 陈宿冰凉的手冷不丁按上她的后颈，指节按在她凸起的骨头上，她猛地一激灵，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头脑发懵，茫然地被按在他的怀抱里，耳朵贴着他的衣服。 陈尔若心尖一颤，要喊出声的时候，陈宿突然握住了她的脖子……像是每一个俗套的雪夜，情侣拥吻时轻轻握住又托起的动作，没有用力，却也用手掌完全包裹后颈那块温热的皮肤。 那条黑蛇毫不犹豫地、恶狠狠咬上他的脖子，只是因为体型太小，只留下轻微的疼痛。 陈尔若的脸几近惨白，声音颤抖，她抬起头，看着陈宿捏住黑蛇的七寸，轻轻一按便把它拿下来，随手扔到一旁的桌子上。 它一直很冷静，哪怕亲眼看主人受袭，也没有任何波动。她的脖颈，能感觉到她身体微微的颤抖……她似乎在害怕。 明明她才是一切的因，他的痛苦、他的执念，他如今烂透了的性格，都是她逼疯的。 精神体与主人一体共生，精神体的所有行为，都代表着她的潜意识。 他轻轻笑了，眼里流淌着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