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想了想说:“夏姬是夏微舒生母,我现在还没理清楚,只知道夏微舒杀了陈灵公,自立为陈候,后来楚庄王伐陈,用五匹马又将夏微舒车裂分尸了。”
我皱眉道:“怪不得.....墙洞上的石棺中,只找到一个人的头骨,其他骨头都没见,原来是因为车裂死的。”
把头摇头说:“陈国....能查到的资料太少,谁把夏微舒葬在石棺里?是不是夏微舒本人从周口把陈胡公的墓迁到了道县?这些历史谜团不是短时间内能搞清楚的。”
“先不说这些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
“我们把那个随身印留下,其他的,所有东西都卖掉换成钱,然后赶快分钱。”
“有买家了?这么快?”我惊讶道。
“呵..”
把头笑道:“只要消息传出去,从我王显生手里出来好的东西,都是抢着要,不存在没人要。”
“谁?”
“钱老板?刘元宁?还是....”
把头摇头说:“钱老板庄子不对口,他虽然有钱,但只喜欢收藏佛教类东西,他对于青铜器高古玉不怎么感冒,不喜欢,自然就出不了高价,我们要卖高价。”
“至于刘远宁.....我从朋友那里打听到,他最近收了野路子一批货,手里钱还没倒腾开,也不合适。”
把头敲了敲桌子,一脸认真的继续说:“我是这么想的,这批货里有田兄弟的股份,我推荐一个人,田兄弟推荐一个人,让这两人去争,最后谁给的价高,咱们就卖给谁。”
啪塔。
田三久打了个响指,笑着说:“没错,王把头说的在理,价高者得,我手下一帮兄弟也在等着分钱。”
把头说了他想找的买家。
之前打过交道,就是香港那位李姓富豪(不是带眼镜那位,不是一个人,只是都姓李而已),我至今,还记得他家里挂的那副黄公望的巨型雪景图,现在价值连城。
这个姓李的,喜欢收集古代各种小国的文物,他买去,全都藏进了自己的小库房,没事就去把玩一番。那次我们没分到钱,因为红姐拿着支票跑了,姚文忠也因为这件事很不高兴。
干我们这个的,都有自己的销货渠道。
我们不收藏,收藏是大老板们的乐趣,我们就是卖钱,只有钞票拿到手才高兴。
田三久的渠道买家,是一个姓万的人,行内有个外号叫“鬼万厉”。
这人手上钱多,实力强,什么都敢收,兵马俑都敢收,田三久在咸阳得到的明代铁佛寺铁刹,就是卖给了鬼万厉。
这个人类似老学究,有黑白背景。
07年,文物局追索圆明园内的一件西周青铜器,“虎?(ying)”,当时在国外佳士得拍卖,虽然最后没追索成功,但鬼万厉帮了不少忙。
出货地点暂时没定,把头和田三久还要联系沟通,当时我是帮不上忙的,人都不认识我。
下午一点多,铁蛋满身酒气,回来告诉我说:“兄弟,我帮你去看了,你说的鬼崽岭小屋锁着门,压根就没人,你也不用去了。”
“知道了铁蛋哥,谢了。”
“嗯,那我走了,有事儿吩咐。”
胡爷去哪了....
他是护林员?还是有别的身份....想不通。
“鱼哥,你下午有空没有?”
“怎么,去哪?”
我说也不去哪儿,就是突然想出去透透气。
“嗯...那咋们两点半走,反正带个帽子口罩也没人能认出来,正好,我也想去理发店一趟,看看能不能帮我画画眉毛。”
“画眉毛?”
“鱼哥,你不是听了阿春的话才这么想的吧?”我问。
鱼哥马上摇头说:“不是,跟那女的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觉得不好看而已。”
“画啥啊。”
豆芽仔插话说:“鱼哥,你现在一看就像是坏蛋,男不坏女不爱,你画它干什么?”
“滚。”
两点多一点儿,我和鱼哥换了身衣裳,带着帽子口罩,坐上了从幸福村去市里的班车。
也没什么明确的目的地,就是心情太压抑,想透透气,转一转,看一看。
阳光明媚,班车外景色很好,人们相互交谈有说有笑,这和阴暗潮湿的地下古墓,完全是不相干的两个世界。
到市里后,鱼哥去了理发店,让人给画了个眉毛。
他出来后,我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这什么?实在不好看,他像是眼睛上头,爬了两只黑色的毛毛虫,鱼哥一皱眉,更难看。
我去问了才清楚,理发店的理发师没在出去了,给鱼哥画眉毛的小伙子是个小工,学徒,完全就没手艺,瞎给画的。
我又找来理发师,重新给他搞了搞,这次好了一些。
在街上溜达走着,我们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古玩市场门口,这地方叫百万庄古玩街。
我伸手一摸后裤兜,刚好,摸到了十多枚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