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这男人到底是盼着姜安宁死,还是盼着姜安宁活。
她怎么又有些看不懂了呢?
王尚看出娇娘脸上的迷茫之色,想着应该是把人忽悠住了,悄无声息的松下了心。
“去做事儿吧。”
他神色淡淡:“我去饕餮楼看看晚娘。”
娇娘还没从茫然中回过神,呆呆的“哦哦”了两声,目送着人大步离开小院儿。
“呦!”
晚娘一看见王尚,不由得两眼发亮,像是饿狼看见肉。
“这是什么风儿,把咱们王公子给吹来了?”
王尚用的,是画舫幕后老板的身份。
翩翩俏公子,倜傥风流。
晚娘弱柳扶风般,走到人跟前儿,似是柔若无骨的歪倒在人身上。
端的是从前在画舫时的做派。
王尚神情淡漠,看着倒还真有几分坐怀不乱的意思。
“别这样。”
他板着脸:“大庭广众的,注意点儿影响。”
“你已经是良家子了。”他语重心长,端着副为人好的样子。
晚娘三分嗔七分娇的哼了声:“你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张脸。”
她目光肆无忌惮,毫不遮掩的将王尚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般,甚至还得寸进尺的伸手在人胸前吃了一把豆腐。
“还有这么好的身材。”
她说不上羡慕还是嫉妒:“也不知道往后会便宜了哪家的小姑娘。”
“我还没有娶亲的打算。”
王尚似乎是被她这副娇憨天真的样子给逗笑了,手指轻挑过人的下巴:“不然我一定首选你这个样子的。”
晚娘愣了愣,明显是没有想到从前始终坐怀不乱的男人,会突然间这般大胆轻佻。
仿佛是个情场老手。
做惯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事儿。
自成风流,叫人无端生出一种奢望。
偏又明白,与这种人在一起是顿顿不会有结果的。
晚娘迟疑的笑了笑,在心动的那一瞬,便克制着让自己收起了心思。
“王公子真是会说笑。”
“我……”
她不经意的自嘲:“一大把年纪了,半老徐娘,又是那样的出身,你……真是会说笑。”
晚娘承认,她心里的的确确非常想要睡王尚。
贪图他的好身材,好容颜。
甚至还贪图他的纯情与温柔。
内心总是在往好的方面想,觉得像王尚这样的男人,肯定和之前那些只会与她风花雪月,说尽了海誓山盟,事到临头却翻脸无情的男人不一样。
可她还不至于没有自知之明。
觉得自己真的能与王尚有什么未来可言。
偏偏王尚今天就好像是吃错了药了一样。
费尽心机的与她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
“你是半老徐娘,我年纪也不小了呀。”
“真要说起年纪来,我怕是还要比你大上一些。”
“半截身子都要入了土,你不嫌弃我年纪大,不嫌弃我不爱洗澡,我怎么好挑你的?”
王尚神色认真,丝毫不像是在说笑。
晚娘愣了好一会儿,有些拿不准这男人究竟是不是在拿她开涮,明明在此之前,都是对她拒之千里之外,丝毫没有情爱之心的模样。
就像是一块儿捂不热乎的臭石头。
怎么今天到一反常态起来……就好像是那茅坑里的臭石头,忽然间被捂热乎,捂干净了一样。
她略显勉强的弯了弯嘴角:“王公子快请到楼上雅间儿坐吧,咱们两个就堵在这门口说话,也实在是忒不成样子。”
“也显得我不知礼数招待不周了。”
晚娘没有直面王尚似乎是表白的话,笑着岔开了话题,做出个请的手势,将人迎上了二楼,亲自奉茶。
王尚笑了笑。
仿佛没有瞧出人的回避,依旧是那副高冷谪仙的模样:“好。”
晚娘坐在人的对面,为他泡茶。
王尚轻品了一口。
语气轻佻:“茶好喝,人也好看。”
晚娘倒茶的手一顿,明显愣了一下。
“你这人,可真是……”
今儿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说话一直奇奇怪怪的。
她忽地想到什么,透红的小脸儿,逐渐冷淡了下来,声音严肃又孤冷:“说吧,今儿又想跟我打听什么了?”
晚娘轻呵了一声,仿佛是在自嘲,又好像是在说,天下的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儿。
没有好东西!
“莫非又是想打听赵元山的事儿?”
她语气不耐烦起来:“我都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要是早知道那个狗杂碎是赵元山,我根本就不会花了大价钱,把人赎出来做赘夫。”
“也是那狗爹养的牙人不靠谱,给我介绍路子的时候,只说是犯了些口角罪过,乱说了几句话,不是什么大事儿,关上个把月,也就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