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禀告了城郊那处别院的事儿。
“按着您的吩咐,已经建成了两家紧挨着的一进院子。”
姜安宁听见是一进的,不免抬起头来看着人。
段青山忙解释道:“普通人家,盖个一进的,便已经是很好的了。”
“会不会太小了点儿?”
姜安宁是住惯了大院子的,冷不丁的换成小的,便是朝凰绣坊那般,她都有些难受。
“在县城附近,能这样,已经很好了。”
段青山委婉的说了一句。
姜安宁沉默了片刻,问道:“那还有剩余下来的地方吗?”
“宋大人那边的意思是,可以帮忙,把附近的荒地,都给您。”
段青山道:“当然,是要给钱的。”
“不过价格上,可以再商量,不会让您吃亏。”
姜安宁搁下搅弄着馄饨的勺子:“他这是什么意思?”
段青山摇头。
姜安宁冷哼了声:“那些原本应该安置到姜家村的人,如今无处可去,暂住在我的别院半年。”
“现在我要离开江安县了,把原来的别院,改建成了两个相连的宅院。”
“他便担心着,那些本应该安置到姜家村的人,无处可去了,要我来买房子买地,安置这些人是吧!”
段青山低下头,小声辩解:“宋大人应该是没有这个意思的。”
“那他是什么意思?”
“觉得我一个快要离开江安县的人,还有在江安县置办房产的必要?”
姜安宁声音微冷,随后想到了什么,又缓和了几分语气:“如今,姜家村的人,已经没有了带头闹事儿的。”
“倒不如现在,再让人重新把人安置进去。”
姜族长已死。
村里那些人,没有了带头指挥的,很快便会像是一盘散沙。
段青山应了一声是,略迟疑了会儿,道:“别院那里,到底是在城外,若是只有这么两户人家在的话……”
他抬头,小心瞧着人的神色:“时日久了,怕是会被凶徒给盯上。”
姜安宁抬头看他。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在附近买地?”
段青山点了点头,神色小心:“大家住的近一些,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宋大人的意思是,附近多个村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姜安宁皱眉。
宋玉宝这是个什么意思?
让她买地,筹建个村子出来?
疯了吧!
这和圈地有什么区别……
姜安宁先是怒了一下。
随后又想,为什么要怒呢。
别人可以做的事儿,她为什么不可以?
只是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诈?
“你容我想想。”
姜安宁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不知道该如何决定才好。
段青山识趣儿的没有再劝。
到了中秋前一日。
方婶子欢欢喜喜的,跟隋然先来了朝凰绣坊。
“这次打算在县城住两天,过完了中秋再回去。”
也是想着,跟人家王大姑娘相看的时候,没有那么刻意、扎眼。
村里人最近倒是安生许多。
尤其是姜族长一家,闭门好几日了。
听说是人很难放出来了。
最近,大家都担心着,纵火那事儿,会不会事后追责他们所有人,毕竟当时起哄,他们几乎人人有份。
是以最近,个个都安静的不得了。
能不出门显眼的,就不出门显眼。
可谁知道,等事情过去了,那些人会不会又要故态复萌?
能防着,自然还是要防着一些的。
姜安宁想了想,直接带着人到了别院那的房子去。
“位置是偏了点儿,胜在离县城近,每天到码头或者工地摆摊,都是很方便的。”
姜安宁直接说了,把着两套房,送给方婶子跟隋然,当作是临别前的赠礼。
隋然跟方婶子,都有些惊住了。
“这、这、你这……”方婶子老泪纵横:“你这是干啥呀!干啥呀你这是!”
隋然也是红着眼睛,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不过有件事情,倒是想跟你们商量商量。”
姜安宁笑着说道:“之前有人建议我,在这附近多搭几个房。”
“甭管是租出去还是怎样,一来是份收入,二来也不会显得这两套房在这儿,过于寂寥。”
“这邻里邻居的有个照应,也省的一些歹人会起了歪心思,也更安全些。”
姜安宁无奈苦笑:“只是这事儿我实在不好自己做主,也担心往后住过来的,都是些陌生的脸孔,婶子跟贵诚嫂子会不习惯。”
“毕竟可能都不是咱们姜家村的老熟人。”
方婶子跟隋然还想着拒绝姜安宁的赠予,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这个问题,给吸引走了注意力。
“多些人在附近一起住的话,那肯定是好些的。”
“啥熟悉不熟悉的?”
“这关系远近,还不都是处出来的?”
“只要不是啥人品坏的,那就没有处不到一块儿。”
“偶尔磕磕绊绊几句,那都是正常的。”
“上牙跟下牙还老打架呢!”
“也确实,这地方虽然离县城很近,可到底独门独户的,就这么两个人家,真发生点儿啥,恐怕连喊人都来不及。”
“那些小偷小摸,起了歹心的,也更喜欢找这种落单的地方。”
“毕竟要是闯进人村子里,遇见谁吆喝了一嗓子,指不定要被打死!”
方婶子说完,隋然也止不住在一旁点头:“是啊!说到底,还是群居更安全些,虎豹独行,那是因为其凶猛,可咱们这种小老百姓,连锋利的爪子都没有,若是不抱团群居,真遇见啥事儿,便更没有反抗的能力了。”
等说完,两个人才意识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