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既然觉得县令大人处置不公,那便合该到公堂之上,与县令大人辩驳一番,拿出证据来,维护公道正义。”
姜安宁板着脸,沉了几分声音:“更何况,你说我与县令大人睡了,可我的的确确不记得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若你所说是真的,那便是县令大人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对我做了禽兽之事!”
“姑娘既然敢作保,所言句句真实,那我自然少不得也要状告县令大人!”
赵玉芳满眼惊恐,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姜安宁:“你疯了吧!”
“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你……你怎么能这般粗俗的,把这种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说?”
竟然还要去状告县令。
疯了疯了,这泥腿子一定是疯了!
姜安宁看着赵玉芳:“我为何不能说?”
赵玉芳一时语塞。
……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不就是不应该说出口吗?
“你,你就不怕毁了名声吗?”
张口闭口就是别人跟她睡了,往后谁还敢上门求娶了?
“名声?”
姜安宁冷笑:“我清清白白,从未与人有过龌龊之事,为何要怕?”
“那你还报官,这种事,闹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赵玉芳用大声斥问,掩饰着自己的心虚:“就、就算最后是还了你清白,沾染上这种事儿,你的名声也是毁了,人们根本就不会觉得你委屈,只会觉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
“姐姐这话说的,我便十分不理解了。”
姜安宁眨巴着眼睛,模样无辜:“姐姐是觉得,我不该为了自己的清白名声辩驳吗?”
“姐姐的意思是,我虽然没有做过这样龌龊的事情,但面对旁人龌龊的指责与污蔑,也应该安静如鹌鹑似的,忍气吞声,把这件事情默默忍下来,是吗?”
姜安宁无辜眨眼:“可若我今日真的沉默下来,岂不是任由姐姐这盆脏水泼在我身上了?”
“我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辩驳?”
“姐姐这话,实在是好没有道理!”
她走下凉亭的台阶,缓缓走到人近前:“还是说,姐姐心里头就盼望着,我像个哑巴似的,即便是被造谣了也不敢声张,生怕会被人议论,丢人丢脸……”
“那往后你们再提起这件事儿时,便可以更加光明正大、理直气壮,说我一句‘既然她没做过,当时为何不反驳,肯定是因为心虚,再以讹传讹,彻底将这一盆脏水,攀污到我的身上!”
姜安宁伸手摸上赵玉芳的下巴:“我说的可对?”
“胡、胡说八道!”
赵玉芳心虚的不敢去看人眼睛。
“既然是我胡说,姐姐你心虚什么?”
姜安宁轻弯了弯嘴角:“至于会不会有人跑到我面前来大放厥词,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蠢话,就不劳烦姐姐担心了。”
赵玉芳咽了咽口水,有些被吓到。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儿,明明眼前这女子笑靥如花,怎么……她无端就有种,脚底板发凉的感觉呢?
天杀的!
真是见鬼了!
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见官!
“反正,反正你不能报官!!”
赵玉芳大脑飞速的运转,最终想出一个自觉合理的理由:“你的名声无足轻重,可若是连累县令大人的名声被你所害,你、你承担得起后果吗?”
“更何况,你不觉得好笑吗?”
“向县令大人,状告县令大人侵犯你?”
“县令大人能管你?”
“你失心疯了吧!”
赵玉芳怒斥姜安宁“脑子不好使”、“蠢钝如猪”……想要借此打消人报官的念头。
“县令之上还有知府,知府之上还有刑部,刑部之上还有圣人!”
姜安宁冷笑:“既然你刚刚,当着大家的面儿,已经保证了你所言非虚,说县令大人的的确确是对我做了禽兽之事,那我为何不能告?”
“你可是人证啊。”
赵玉芳怒吼:“我不是!我才不会为你作证,你想都不要想!”
她像是找到了这件事儿的破局之法,脸上再次得意起来:“我倒要看看,没有人为你作证,你还能怎么掀起风浪来!”
“你让我为你作证,我就为你作证?”
“真是愚蠢。”
赵玉芳得意的哼了哼:“你就等着吃板子吧!”
只要她不承认刚刚有说过那些话,姜安宁就是报假案!
到时候要吃板子的,就还是姜安宁这贱婢!
四周的人面面相觑。
她们好像……没聋啊?
“现在我可以确定了,坊间那些不堪入耳、诋毁县令大人与姜绣娘的流言蜚语,都是胡编乱造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然连县令大人都敢编排。”
有人朝着赵玉芳努了努嘴:“还能有谁?这不就是现成的源头吗?”
“你的意思是,这谣言的源头就是赵玉芳?天呐!她这是为了个啥啊!”
“我听人说,赵玉芳有个兄长,年近三十了,还没娶到正经媳妇儿。”
“嘶!你可别跟我说,赵家大郎,惦记着娶姜安宁。”
那人惊的合不拢嘴。
“我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听传言,是有这么一回事儿,那赵大郎还说了,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来,姜安宁注定是要做赵家妇的,不做赵海的,就该做他赵大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