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桑静婉还会复活,那位差点吓破了胆。
整日整日的做噩梦,梦见桑静婉回来向他索命。
桑静婉的本事,他是亲自见过的。
杀人于无形。
神出鬼没……让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将害人的毒下在了哪里。
不过,谢澜觉得,这话未免有些太过于夸大其词了。
狗皇帝十之八九是梦魇作祟,陷入了自己吓自己的恐惧中。
否则,那桑静婉要是真的有本事,又怎么可能会被他给害了性命?
又何必要绕那么多圈子,设下种种计谋,去保全自己女儿的性命?
且只是到二十五岁……
换句话说,到了二十五岁,狗皇帝没了忌惮,姜安宁不还是要死吗?
如此,多活这十几年,又有什么用处?
谢澜倒是觉得,桑静婉之所以留下这一句话的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姜安宁所绣的礼佛图能够面世。
届时,国师府发现礼佛图的存在,自然也就会知道,能替代她,帮忙修复国师府那副传承了数百年绣图的人,就是姜安宁。
有了国师府插手,姜安宁自然可活!
而十几年的时间,足够姜安宁成长起来,成为远近闻名的大绣娘。
可惜狗皇帝不知道,一心觉得,桑静婉会复生归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下毒害他性命,整日里战战兢兢,对衣食住行,都过分苛刻,很是仔细。
倒折磨的身边伺候那些人,个个苦不堪言,稍有不妥,便会丢脑袋。
如今更是不知道想作什么妖,突然下了这么一道,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旨意。
好在,京城那家世家之人,大都被韶安郡主给吸引走了注意。
他们更好奇究竟谁是韶安郡主。
也想通过探究韶安郡主的身份,探究韶安郡主是何人,来知晓皇帝对江安侯府的态度。
毕竟,在江妃去世之后,这狗皇帝是把悼亡诗写了一首又一首。
偏偏又一边悼念江妃,满心感伤,甚至是称呼其为“爱妻”,一边又不遗余力的打压江妃母族。
叫人内心矛盾,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站队才好。
倒是还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一个小小的江安县绣娘。
不过,这大概也只是暂时的。
待到姜安宁进京,那些人看到了姜安宁的模样长相,只怕……根本就不会再去管韶安郡主是谁了。
他们只会惊讶、惊恐!
谢澜甚至很好奇,宫里头那位整日惊惧惶恐又惺惺作态的帝王,究竟知不知道姜安宁长得是什么模样?
若是也不知道……那恐怕事情就会更好玩儿了。
谢澜笑了一声,兴味盎然。
姜安宁一头雾水。
不懂这人为何忽然走神,又为何忽然发笑。
更不理解……“能绣出礼佛图的,如今还在世间的,便就只有你一人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礼佛图,就算再怎么惊为天人,也不至于无法复刻吧?
纵使那里面融合了百家之长,使用了多种绣法……
可,也不是什么难以复刻的。
最多就是世上可能很难找出会同时会这么多绣法的绣娘。
但只要多找几个擅长这些技法的绣娘,多花些时间,共同来完成,便也成了。
姜安宁很是困惑。
难不成,礼佛图中,还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她忽然就有些头痛。
前世,靠着礼佛图换了一大笔安家置业的银钱之后,她就没有再去做那样大件的绣活了。
这一世,献上礼佛图的事情,虽然并没有过去多久。
可于她来说,却是已经过去两个半生。
一世之隔,很多记忆,早就模糊不清。
奈何谢澜说完那话,便撤走了四周的结界。
她便是想要再询问什么,也来不及了。
旁边早有几个打扮贵气的姑娘们向她们所在的位置走来。
谢澜随手就将茶杯里残余的汁水,扬进了荷塘里。
原本开的正娇艳的翠盖华章,瞬间枯萎了颜色,不大会儿便凋谢了。
好在,那一杯茶水不算多,不过是洒落在那么三两朵挨得近的荷花荷叶上,倒也不显眼。
姜安宁暗暗压下心头的诧异。
原来化尸粉的残余汁水,还能够这么用……
又学到了!
“姜绣娘怎么这般性格孤僻,说是和咱们一道过来赏荷,怎么话也不知道说一句,就躲在这儿,悄默声的待着了,这是瞧不上咱们这些手笨的呢,还是觉得,自己上不得台面儿,不配跟咱们在一块儿说话、闲聊呢?”
那开口就是挑拨冒犯的女子,一说完,便捂哦呵呵地笑了起来。
“你牙有点歪诶?”
姜安宁单手撑着桌子,语气随意,好像只是“纯恶意”的点评了句。
女子脸色顿时一僵,面色慌乱的抬起手来,死死地捂住嘴巴。
随即又觉得又被侮辱到,横眉冷眼,怒指着姜安宁:“你、你放肆!”
她气得直喘气,满腔怒火四处乱撒:“这贱婢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么跟本小姐说话,还不快点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狠狠地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