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心悦安宁妹妹。”
他像是被猜中心思般,难为情的低下头。
“哦~~~”
众人闻言立马起哄架秧子,将气氛给烘托了起来。
甚至还有人说起:“正好男未婚女未嫁,择日不如撞日,大家又都是知根知底的,不妨就把婚事定下吧!”
姜安宁瞪圆了眼睛看着江巍,满是不可思议。
这男人有病吧!
江巍低着头,很是伤感的叹了口气:“若是安宁妹妹愿意,我自然没有不允的。”
他抬眼看向姜安宁,满是深情之色:“我心悦安宁妹妹已久,只盼着能将人娶回家来,好生生的娇宠着,余生必定不会让你再添烦忧。”
姜安宁:……
众人闻言,起哄的更加厉害了,浑然看不见姜安宁脸色难看似的。
江巍倒是瞧见了。
他神色略显尴尬与歉疚:“不过安宁妹妹想来是瞧不上我的,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要是没有这番话还好,众人起哄几句,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说说笑笑的,兴许也就这么揭过去了。
这会儿一个个恨不能全都化身媒婆,将两个人撮合到一块儿去。
仿佛这样,就是完成了一件天大的功德好事儿。
“安宁啊,你是还有啥别的想法不成?咱们村正,多好多俊的一个小伙子啊,还跟县令大人是熟识,你嫁给他,难道还能吃了亏去?”
“说的就是呢!江巍可不比赵海那混蛋球子强多了?刚刚也说了,会一辈子对你好,你还有啥不如意的?”
“咱们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还是得有个家,有个知冷知热能帮着你扛事儿,照顾你的贴心男人。”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瞧着村正就不错。”
连年长些的长辈,此时也开始加入到劝说的队伍里,拉着姜安宁的手,很是语重心长的劝说道:“咱们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平素在外头也是见过了世面的,可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本,不能忘记自己的根是在哪里。”
“这竹门对竹门,朱门对朱门,你可不能在外头看到了那些花花绿绿、莺莺燕燕的,就把眼光放高了。”
“可不是嘛,老祖宗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门当户对,方能长远,门不当户不对的,到最后吃苦受罪的还是你自个儿!”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彻底劝凉了姜安宁原本还纠结着的心。
她本来觉得,上辈子到底也是赵海一家子人,太会在人前装模作样。
村里人不知内情,只看见表面,便以为赵家对她多好多好,出于劝和不劝离的心思,这才会‘好心的劝说着她‘忍一忍,再‘忍一忍……多忍一忍,日子总能过下去。
如今听着这些人满满‘都是为你好口吻的劝说之语,她忽然就觉得,此前动摇出想要宽恕之心,简直就像是笑话。
这些人……
哪怕真的是无心雪上加霜,也根本就不值得宽恕!
姜安宁垂着眼,狠狠掐着手心,深吸着气,压下眼底翻涌的恨意。
她原是想着,或许可以发动村里人种桑养蚕。
村里的土地不多,收成也差,即便是年头好的时候,也勉强只是温饱有余。
想要靠种粮食发家致富,几乎没什么可能。
可这里桑树长得十分好……
如果用来种植桑树,专门养蚕缫丝,倒不失为一项可以发展的营生。
现如今,她一点儿也不想了。
这些个的贫穷与死活,干她什么事儿呢?
她便是想种植桑树,养蚕缫丝,也大可以自己做!
众人瞧着她久久不说话,以为她是个有馊主意的,劝的更厉害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的人耳朵疼。
连当事人之一的江巍,听的都有些心烦了。
市井妇人,当真是长舌。
江巍压下心中的不耐烦,目光一错不错的瞅着姜安宁,努力表现出深情款款的模样来,仿佛真的有多心悦着人一半。
面对姜安宁被众人围困洗脑,却没有半点儿出面为之说话,救人脱困的举措与想法,浑像是个在隔岸观火,坐等着收渔翁之利的。
姜安宁:“诸位莫要再劝了,我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
她这话一说,刚刚还在卖力劝说的人群,仿佛是炸开了一样。
“不成亲不嫁人,你想干啥?”
“安宁,你年纪也不小了,该为自己的婚事儿多操心起来了。”
“赵海是个混球,这婚事退了不可惜,但你可万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这孩子,说浑话呢不是?哪有人是不成亲的……”
呜呜渣渣的劝说愈演愈烈,江巍在一旁,光是听着,就已经头疼烦躁了。
更遑论姜安宁这个正在被劝说的人。
姜安宁轻吐了口气,耐着性子开口:“我只是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婶子,你们不用再劝我了。”
她目光坚定不移:“我才刚跟赵海退了亲事儿,于情于理也不该这么早就再谈起婚事来,你们别再劝我了。”
本以为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识趣儿的总该不再劝了。
没想到众人不仅没有放弃,反而更觉得需要好好劝劝姜安宁了。
“你这孩子,真是傻了不成?那赵海又不是死了,还用得着你一个未过门、还退了亲事儿的人给他守寡?”